淡淡扫过厅内，最后落在楚明昭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李嬷嬷不必多礼，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规矩学得如何了，继续吧！”
李嬷嬷忙躬身应下，示意三人继续。
可顾清清和顾皎皎哪还有心思练习，频频偷瞄顾蓉蓉，眼里满是激动，就等着看楚明昭倒霉。
朱氏见状，忙笑着道：“王妃难得来一趟，孩子们总得表表心意。不如让她们都给王妃敬杯茶，也好尽尽孝心。”
顾清清和顾皎皎立刻应和，端起桌上的茶盏就要上前。
楚明昭却立在原地未动，指尖微微收紧。
前世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顾家为攀附安王府，联手算计楚家，顾蓉蓉更是和许柔娇一起，将她推入泥潭，百般折辱。
如今这人竟以“长辈”自居，要她敬茶？
“这只怕不妥。”楚明昭抬眸，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按顾家规矩，我是长房长媳，论辈分，该是王妃的大嫂。哪有大嫂给弟媳敬茶的道理？”
这话一出，厅内瞬间安静。
朱氏脸色骤变，立刻抓住话柄，厉声道：“楚明昭！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王妃身份何等尊贵，便是府里的老夫人都要以礼相待，你不过是个刚进门的媳妇，竟敢在此论辈分？简直是不懂规矩！”
顾蓉蓉端起茶盏的手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却故作温和地开口：“娘，大嫂刚进府，不懂也是应该的。”
“李嬷嬷在，还是让李嬷嬷来教导。”
朱氏点了点头，“王妃说的是。”
“规矩面前，身份为尊。本王妃虽该唤你一声大嫂，但君臣有别，王妃之位终究不同。大嫂这番执拗，倒显得小家子气了。”顾蓉蓉瞥了眼楚明昭，接着说道。
她话语柔和，却字字都在强调“王妃为尊”，将楚明昭的坚持斥为“不懂规矩”。
楚明昭看着眼前这母女一唱一和，心中冷笑更甚。前世的账，她还没来得及算，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微微垂眸，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规矩若只论身份，不顾伦理，那学来何用？我楚家虽不如王府显赫，却也教过我‘长幼有序’四个字。这杯茶，我敬不了。”
顾蓉蓉嗓音柔和，看向李嬷嬷，“李嬷嬷你觉得呢？”
李嬷嬷眉头微蹙，心里考量了一番，道：“顾大少夫人，你是应当给安王妃敬茶。若在宫里，先是尊卑后才是长幼有序。”
宫里是最讲规矩的地方。
“您虽说在顾家辈分比安王妃高，但身份却不如她的，她是王妃，而你……没有品级。”
楚明昭心里冷笑，明白了，这世道还是讲究身份权力，顾家门第显赫，敢如此嚣张，不就是因为他们有权有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