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让须眉?!”
这七个字,不再是匕首,而是一支点燃了她积压十几年所有憋屈、愤懑与不甘的火把,将她那颗被世俗眼光捆缚的几乎窒息的心,连同那身碍事的石榴裙,一起轰然点燃,烧成了冲天的烈焰!
想到那无数个被嗤笑不像个姑娘的日夜;那无数个母亲看着她磨出薄茧的手时那无奈的叹息;那无数个闺秀们聚在一起吟风弄月时,投向她那身劲装的、若有若无的疏离与讥讽;那无数个父亲允她习武,却终究认为女子终须回归后宅的那根深蒂固的断言!
她空有一身武艺,一腔热血,却仿佛生来就站在了全世界的对面,连呼吸都是错!
可这句诗...这诗句......
它像一道撕裂厚重阴霾的晴天霹雳,将她十几年的憋屈、愤懑、和自我怀疑,在一瞬间照得雪亮,然后轰然引爆!
原来,她心中的那股火,并非逆悖;她脚下的这条路,并非歧途!
这世上,竟真有人懂得!
懂得她不甘被困于绣楼的心,懂得她渴望如同父兄般凭本事建功立业的魂!
先前那点审视与好奇,早已被一种近乎颠覆认知的剧烈震动碾得粉碎。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委屈、狂喜、以及终于被正名的战栗,在她胸臆间疯狂冲撞、奔涌,几乎要破膛而出!
大约半个时候后,唐骁恰到好处地运笔至开篇故事的最后一个字,才仿佛心有所感,蓦然回首,恰与她那双震撼未消、甚至隐隐泛着水光的眸子撞个正着。
他脸上适时地浮现一丝被人窥见私密的愕然与慌乱,连忙起身,姿态恭敬却不显卑微:“二小姐!”
上官雨墨正沉浸在那惊天动地的共鸣与自我审视中,见他如此反应,破天荒地,心头竟也掠过一丝如同偷看了别人珍宝般的不自在。
她指着那墨迹未干的纸卷,几乎是脱口而出:“这穆桂英...你......”
唐骁脸上那恰到好处的“赧然”未退,闻言,目光也落在那《穆桂英挂帅》的标题上,眼底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抹创作人谈及心血时的光亮。
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顺着她的话,语气带着一丝游历者见闻广博却难觅知音的感慨:“不瞒二小姐,潘某行走各地,贩货之余,也爱搜集些奇人轶事。”
“听得多了,可是却无女子上战场的故事,于是便有这个想法,可每每下笔,却总觉得笔下的角色单薄,缺了那股子能破纸而出的魂。”
唐骁微微一顿,目光重新聚焦于上官雨墨身上,眼神清亮,不含杂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奇妙的事实:“说来也奇,方才在回廊与二小姐在一起时,不知怎的,这穆桂英三字便猛地跳了出来——连带着沙场点兵、执掌帅印的豪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