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钟磬之声响彻天枢峰顶,缭绕的云雾都仿佛被这庄严肃穆的音波抚平。
巨大的广场之上,以特定的方位站立着来自各门各派的观礼者,衣袂飘飘,气度不凡。
他们目光灼灼,都聚焦在广场中央那座古朴的祭坛前。
张峰身着崭新的蜀山内门弟子礼服,暗金色云纹在阳光下流转着微光。
他按照无崖子事先教导的步骤,一丝不苟地完成着叩拜、上香、奉茶等仪式。
玄微子今日也难得换上了一件稍显整洁的道袍,虽然胡子依旧稀疏,但眼神开合间,自有掌教真人的威仪。
“礼成!
弟子张峰,今日起入我蜀山门墙,为玄微子座下关门弟子,道号……”
司礼长老高声唱喏,正要宣布道号。
“且慢!”
一个洪亮却带着几分质疑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仪式的最后一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昆仑派席位中,一位身着月白道袍、面容清癯的长老越众而出,正是昆仑戒律长老,玉衡子。
玉衡子对着玄微子拱了拱手,目光却锐利地落在张峰身上:“玄微子掌门,贵派请柬上言明,此子身负‘五行剑种’,我等皆是为此而来。
但众所周知,先天五行灵珠早已在上古时期便已逸散无踪,距今何止千万年?古籍有载,得其一珠者,便可脱胎换骨,立地拥有修仙根骨;上古那些惊才绝艳的大能,炼化一珠便能傲视寰宇。
如今贵派声称此子身负五行之基,莫非是那传说中的五行灵珠已然重现世间?若果真如此,那可是震动三界的大事,岂能如此轻描淡写?”
他这番话看似询问,实则夹枪带棒,点出了“五行灵珠”
的敏感与珍贵,隐隐将蜀山和张峰推到了风口浪尖。
玄微子闻言,不慌不忙地捻了捻他那几根稀疏的胡须,眼皮一翻:“玉衡子道友,贫道请柬上白纸黑字写的是‘五行剑种’,何时提过‘五行灵珠’四字?你这阅读理解能力,贫道实在不敢苟同啊。”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子无赖般的调侃。
玉衡子面色一沉,知道这老道又在玩文字游戏,冷哼一声:“玄微子掌门,你说不是便不是?空口无凭!
五行之力非同小可,岂能任由你说有便有?若是贵派为了虚张声势,混淆视听,岂不惹天下同道笑话?”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身后一位气宇轩昂、背负古剑的年轻弟子,朗声道:“既然口说无凭,不如让我昆仑掌门大弟子——凌昊,与你这‘五行剑种’的师弟亲近亲近,切磋一二。
是真是假,是龙是虫,一试便知!
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看看这传说中的‘五行剑种’,究竟有何神异!”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凌昊,乃是昆仑年轻一代公认的翘楚,金丹初期的修为,剑法精湛。
让一个刚入门、连引气都未必完成的“新弟子”
与他切磋,这分明是刁难,意图当众落蜀山的面子!
压力瞬间给到了张峰。
他下意识地看向高座上的玄微子,却见自家这位便宜师尊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端起旁边的茶杯呷了一口,笑而不语,仿佛事不关己。
张峰心头一紧,又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大师兄无崖子。
无崖子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面无表情,显然是不打算插手,或者说,是得到了玄微子的默许。
就在张峰心头忐忑,不知该如何应对这飞来横祸之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一抹熟悉的鲜红。
无尘子今日一身大红道袍,艳丽夺目,站在弟子队列前方。
她见师尊和师兄都装聋作哑,又见张峰那带着询问和一丝不安的目光投向自己,她那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