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岛屿深处的瞬间,外界所有的喧嚣——游艇引擎的余韵、沙滩上的笑闹、音乐的节拍——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
取而代之的,是丛林内部独有的静谧与生机。
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从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间筛落,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腐殖土湿润的气息、各种不知名野花的淡香,以及某种……极其古老而深沉的味道。
张峰体内,土灵珠传来的亲切与共鸣感愈强烈,仿佛整座岛屿的大地之力都在欢迎他的到来,脚下的每一步都异常踏实,甚至能模糊感知到地底深处水脉的微弱流动。
而水灵珠,则像是个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雀跃不已,不断传递着一种指向明确的、带着渴望的意念,催促着他向岛屿的南端前进。
他遵循着本能的指引,在茂密的植被间穿行。
藤蔓缠绕,灌木丛生,几乎看不到明显的路径。
但奇怪的是,他总能找到最省力的落脚点,仿佛这片土地在主动为他让路,或是他天生就懂得如何与这片原始环境相处。
尖锐的荆棘会在他靠近时莫名地柔软几分,盘踞的树根似乎也收敛了嶙峋的棱角。
越往南走,地势开始变得陡峭,树木也逐渐稀疏。
穿过最后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
他已经站在了岛屿的南端边缘。
脚下,是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峭壁,垂直向下,深不见底,只有海浪拍打岩壁出的沉闷轰鸣,从下方幽深之处阵阵传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回响。
咸腥的海风毫无阻碍地扑面而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水灵珠的雀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那股指向性的意念变得无比清晰和急切——就在这峭壁之下!
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吸引着它!
张峰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向下望去。
峭壁近乎垂直,表面布满了常年被风雨海浪侵蚀出的狰狞痕迹,岩石黝黑,湿滑,间或生长着一些顽强的、低矮的耐盐碱植物。
视线所及,只能看到下方大约二三十米处,海浪在岩壁上撞碎成漫天白沫,再往下,则是一片幽暗,被翻涌的海水和阴影笼罩,看不清具体情况。
这峭壁极其险峻,根本没有现成的路可以下去。
有的地方只有一些微微凸出的岩石棱角,勉强能容下半个脚掌;有的地方则是湿漉漉的青苔,滑不留足。
若是普通人看了,定然头皮麻,绝不敢生出下去的念头。
但张峰看着这陡峭的崖壁,心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升起一股久违的、属于山里娃的野性和挑战欲。
在张家沟后山,比这更陡、更险的崖壁他也爬过,为了掏一窝鸟蛋或是摘几颗野果。
那时候,他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只知道目标就在上面,爬上去就是了。
此刻,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的目标在下面,吸引他的,不再是鸟蛋野果,而是体内灵珠那无比强烈的指引,是那份源自未知的、难以抗拒的诱惑。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土灵珠的力量悄然运转,沉凝厚重的气息流遍四肢,让他感觉身体更加轻盈,下盘更加稳固,对脚下岩石的触感和承重能力也有了更清晰的感知。
水灵珠则散出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清凉水汽,萦绕在他手脚即将接触岩壁的位置,似乎能增加一些摩擦力,并提前感知岩石的湿滑程度。
他选了一个看起来相对容易下脚的位置,转过身,面向崖壁,双手牢牢抓住头顶一块坚固的岩石棱角,身体缓缓向下探去。
脚尖在湿滑的岩壁上小心地探索着,寻找着可靠的落脚点。
“咔嚓。”
一块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