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下的欢声笑语还没散,阿婆端来的海鲜粥冒着热气,混着龙胆花的清甜,在院子里织成暖融融的网。羊角辫女孩咬了口葵花籽饼,腮帮子鼓鼓的,指着院角的花田念叨:“等冬天来了,冰原的雪会盖过膝盖,到时候咱们把向日葵的种子种在雪底下,春天是不是就能长出带雪味的向日葵?”
李星辰闻言眼睛一亮,蹲在她身边点头:“说不定呢,上次在冰原看到小鹿踩过的雪坑,开春后居然冒出了新芽,咱们可以试试。”小宝捧着没喝完的龙胆花茶,凑过来补充:“我阿婆说,渔村的海水晒成盐,撒在泥土里能让花长得更壮,到时候把盐和冰原的雪混在一起,种子肯定能长得好。”陈念雪赶紧举起相机,把三个孩子凑在一起畅想的模样拍下来,镜头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和木牌上的“花绽山海”叠在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把渔村逛了个遍。清晨跟着老船长去海边赶潮,捡回来的贝壳被小宝串成风铃,挂在槐树枝上,和风里的蓝晶石风铃撞出清脆的声响;午后坐在码头的礁石上,李星辰给大家讲冰原上极光变化的模样,说有一次极光变成了彩色的丝带,把整个山坡的龙胆花都染成了亮色;傍晚阿婆带着他们在院子里包饺子,羊角辫女孩把冰原的龙胆花粉混进面粉里,包出了淡紫色的饺子,咬一口,既有海鲜的鲜,又有花香的甜。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李星辰他们该回冰原的时候。出发前一天,四个孩子一起在花田旁挖了个小坑,把装着彼此心愿的纸团放进去,再用混着山海泥土的土把坑填上。小宝写的是“希望明年两种花能开得更艳”,李星辰写的是“冬天带大家去冰原看极光”,陈念雪的心愿是“拍下更多山海相遇的照片”,羊角辫女孩则写着“想尝尝渔村向日葵做的饼”。
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码头上已经站满了送别的人。阿婆给他们装了满满一袋葵花籽和海鲜干货,反复叮嘱:“冬天冰原冷,一定要多穿衣服,明年开春,我在码头等你们回来。”小宝把新串好的贝壳风铃递到李星辰手里:“风一吹,你们就知道我在想你们啦。”
渔船慢慢驶离码头,李星辰他们站在船头,挥舞着手里的贝壳风铃,和小宝、阿婆挥手告别。小宝站在码头上,看着渔船越来越小,直到变成海平面上的一个小点,才转身往回走。路过院子时,他看见花田里的龙胆花和渔村的花在风里摇曳,像是在和他一起挥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宝每天都会去花田看看,给花浇水、除草,还会把海边的趣事讲给它们听。秋天的时候,他把成熟的向日葵种子收起来,装在一个布袋子里,等着冬天货船去冰原时捎过去。冬天来临,渔村下起了小雪,小宝在花田旁堆了个小雪人,雪人手里拿着“山海不离”的木牌,像是在守护着花田,也守护着跨越山海的约定。
第二年开春,当院角的泥土里再次冒出嫩绿时,小宝收到了来自冰原的信。信里说,李星辰他们把向日葵种子种在了冰原的山坡上,春天一到,已经冒出了新芽,还说等夏天向日葵开花时,会拍照片寄过来。小宝拿着信,蹲在花田旁,把信里的话慢慢讲给刚发芽的花苗听,风一吹,槐树上的风铃叮咚作响,像是在回应着远方的牵挂。
他知道,不管相隔多远,山海之间的情谊永远不会褪色。就像花田里的花,不管是长在渔村,还是开在冰原,只要有山海泥土的滋养,有彼此的牵挂,就会在岁月里,永远绽放出温暖的光,而那些跨越山海的约定,也会在岁岁花开中,一一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