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镇医馆的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落在老郑的病床上,在被褥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成峰坐在床边的旧木凳上,看着老郑灵活地活动着左臂——三天前还肿得像水桶、皮肤泛着青紫色的胳膊,如今已恢复如常,只在小臂处留下几道浅浅的淡粉色疤痕。
那是赤鳞毒消退后,皮肤修复留下的印记,像给这场生死危机刻下了一道温和的纪念。
“成峰,真不用再守着我了。”
老郑笑着拍了拍成峰的肩膀,掌心的力道沉稳有力,完全看不出几天前还在鬼门关徘徊,“大夫刚来看过,说我体内的毒素全清了,明天就能出院,跟没事人一样。
你赶紧去找你的队员,别耽误了你们小队的事——你们现在是b级佣兵团,正是接好任务攒积分的时候,别为我这老骨头耗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成峰腰间悬着的铁剑上,剑鞘上的纹路被摩挲得亮,显然是常用的武器。
“之前听你说,你们小队上个月刚升了b级?
这可是大好事!”
老郑的语气里满是欣慰,“以后可得多接些稳妥的好任务,别总像我似的,逞能独自去森林深处,这次要不是你们,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成峰也笑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木凳在石板地上轻轻蹭出“吱呀”
声。
“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三天守着你,也是想亲眼确认你彻底没事,不然总觉得不踏实。”
他看着老郑眼底的神采,知道对方是真的恢复了活力,悬着的最后一丝心也落了地,“既然你恢复得这么好,我就去找他们了——确实有件重要的事,得跟小队所有人商量着办,早定下来早准备。”
告别老郑后,成峰没多耽搁,径直往橡木酒馆走去。
他太了解聂桤的习惯了——每天这个时辰,只要没有任务,聂桤总会坐在酒馆角落那张常年空着的木桌旁,点一碗最便宜的劣质果酒,安安静静地待上半个时辰,像在跟这喧闹的小镇保持着一段温和的距离。
果然,刚走到酒馆门口,隔着半开的木门,成峰就看见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聂桤正端着豁了口的粗陶碗,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的裂痕,偶尔抿一口琥珀色的果酒,目光落在窗外的石板路上——路上有樵夫背着柴禾走过,有商贩推着小车吆喝,热闹得很。
可他的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像一潭平静的深潭,只映着外面的光影,却不卷入其中。
“聂桤,该走了。”
成峰推开木门走过去,拉开对面的木椅坐下,椅腿与地面的碰撞声打破了这方小角落的安静,“老郑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出院,咱们小队也该接新任务了,总不能一直歇着。”
聂桤抬了抬眼,深绿色的眸子里先是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问“接什么任务”
,也没问“去哪里”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碗里剩下的果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黑色法师袍上,晕开一小片淡痕,却没影响他起身的动作。
他跟着成峰往外走,脚步轻得像片落叶,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落后,也不越前,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同行节奏。
接着,两人往镇东的“回春药铺”
走去。
远远就看见药铺门口挂着的草药幌子,在晨风中轻轻晃动,幌子下,林晚正蹲在柜台后,将晒干的草药分门别类装进纸袋里。
她的动作细致,每一株草药都摆得整整齐齐,纸袋上还用炭笔标注着草药名称和用途,旁边的药铺掌柜拄着拐杖站着,笑着跟她聊着天,眼角的皱纹里满是赞许。
“林丫头,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些草药整理得比我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