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把月溪镇的石板路染成暖金色,橡木酒馆门口的老槐树下就站了道挺拔的身影——成峰攥着铁剑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反复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
他昨晚在医馆守到后半夜,老郑的呼吸越来越弱,原本只是小臂的肿胀已经蔓延到肩膀,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大夫掀开被子时,他甚至能看到毒素侵蚀的痕迹。
“最多还能撑四天。”
大夫的话像块石头压在他心头,从镇上到蛇谷最少要走两天,进谷找赤鳞果再返回又要两天,每多耽误一刻,老郑的生机就少一分。
他抬头望向通往镇口的小路,石板路上已经有了早起的樵夫,背着柴禾匆匆走过,留下一串“嗒嗒”
的脚步声。
成峰的目光反复扫过巷口,心里既期待又忐忑——蛇谷的危险众人皆知,七阶蛇王更是能轻易撕碎三阶炼体者的存在,他甚至做好了独自出的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希望,能有人陪他一起去。
“队长!
我们来啦!”
清脆的铜铃声从巷口传来,像阵轻快的风,瞬间吹散了成峰心头的沉重。
赵快提着磨得锃亮的短刃,快步跑过来,银护腕上的风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护腕边缘的小铜铃随着跑动“叮当”
作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我昨晚把短刃磨了三遍,连刃口都能照见人影!
还在杂货铺买了袋驱虫粉,撒在衣服上,保证不让小虫子靠近咱们!”
他说着,还晃了晃腰间的布囊,里面传来粉末碰撞的“沙沙”
声。
成峰刚要开口道谢,就看见林晚从药铺方向走来。
她穿着干净的淡蓝色法师袍,布包里的草药被分门别类装在油纸袋里,还多了个竹制的药箱,药箱上刻着简单的草药图案。
“我把清雾草熬成了汤剂,装在瓷瓶里,每人两瓶,喝了能暂时抵御蛇谷的毒雾,坚持半个时辰没问题。”
林晚走到成峰面前,打开药箱,里面整齐地放着十几个小瓷瓶,“还准备了止血粉和解毒膏,万一被毒蛇咬了,能先应急,争取治疗时间。”
她顿了顿,又从布包里掏出几株晒干的清毒叶,“这个含在嘴里,能防止吸入少量毒雾。”
紧随其后的是苏澜,她穿着洗得干净的浅褐色皮甲,猎刀别在腰间,刀柄上的缠绳被重新打理过,显得格外精神。
她小臂的疤痕已经淡成了浅粉色,不仔细看几乎看不见,眼神比昨天更坚定,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带着股少年人的冲劲。
“我今早提前练了半个时辰‘淬肌诀’,现在拳头能砸开半块青石!”
苏澜说着,还握起拳头展示了下,指节泛着健康的淡红色,“要是遇到小毒蛇,我能帮忙挡,绝对不会拖后腿!”
她从背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磨成粉末的薰衣草,“我把薰衣草磨成了粉,撒在衣服和背包上,蛇不喜欢这味道,能少些麻烦。”
最后走来的是聂桤。
他还是裹着那件洗得暗的黑色法师袍,腰间别着空了的铁皮果酒壶,壶身被摩挲得亮。
他手里多了个用新鲜藤蔓编的小篮,篮子里装着几株带露的草药,叶片呈淡绿色,叶心泛着青纹——是能解轻微蛇毒的“青心草”
。
聂桤走到成峰面前,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深绿色的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像是在笃定地说“我准备好了”
。
成峰看着眼前的四人,喉咙突然紧,眼眶也有些热。
他昨晚其实没抱太大希望,甚至在医馆守夜时,已经在心里规划好了独自出的路线,却没想到,此刻没有一个人缺席。
阳光落在五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道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