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儿从混乱的思绪中抬头,想了想回答道:“我父亲虽然已经致仕,但是朝廷若是需要,臣女相信他还是愿意……”
“不是你父亲,是你,朕想请你当这次春闱的主考官。”
郑婉儿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主考官?我吗?”
姜嫘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话:“没错,你,郑婉儿。”
郑婉儿觉得有些荒唐:“为什么?”
“朕看过你写的《新政录》,其中关于科举革新的部分非常出色,朕认为,此次春闱就是一个革旧制开新举的大好时期。”
郑婉儿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陛下若想推行科举新制,臣女万分支持,臣女愿意向朝廷献出《新政录》。但是臣女恐难当主考官大任,请陛下另择人选。”
姜嫘问她:“为什么不愿意?”
郑婉儿沉吟了半晌,开口道:
“臣女才疏学浅……”
“你与朕讨论《新政录》的时候一点也不才疏学浅,字字珠玑,针砭时弊,不输御史大夫。”
“臣女不熟悉科举事宜……”
“你陪着萧衍一路从童生考到进士,你爹蝉联了十年的科举主考官经验丰富你随时可以问他,朕还会为你配上副考官辅助你,下一个借口。”
“……我是女子,姜国没有女子做科举主考官的先例。”
“朕也是女子,在朕之前也没有女子做皇帝的先例,还有什么问题吗?”
郑婉儿脸憋得通红,陛下分明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她说什么理由都能被怼回去。
但是她已经被姜嫘骗过一次了,很难不怀疑她的用心,虽然面前坐着的是能一句话定她生死的皇帝,她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为什么是我?是因为萧衍吗?”
姜嫘摇摇头:“是因为你可以,而且你想做。”
“你不想将《新政录》中的举措变为现实吗?朕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是在帮朕,也是在帮天下寒门举子争一个更为公平的机会。”
郑婉儿没有答应,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面对郑婉儿的犹豫,姜嫘没有继续施压,而是起身,将目光投向湖面挣食的锦鲤。
“萧衍当年乡试的那篇《漕运论》,真的是他自己写的吗?”
郑婉儿骤然抬眼,攥紧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