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织,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与民族自豪感。
从国家科技教育主管部门到地方各级政府,纷纷文祝贺。
张诚的家乡再次成为焦点,当地政府组织了盛大的庆祝活动,他曾经就读的学校更是以此为无上荣光。
整个国家,都沉浸在一种因科学突破而带来的、纯粹而高昂的振奋情绪之中。
然而,与外界这山呼海啸般的狂热与喧嚣形成极致反差的,是处于风暴绝对中心的张诚本人。
在将论文上传至预印本库,完成那最后一步“qed”
之后,他仿佛瞬间从那种持续了近八个月的、极高强度的思维搏杀状态中抽离了出来。
他没有去关注外界的任何评论,没有查看邮件,也没有接听任何试图联系他的电话。
他甚至没有去期待或等待外界的验证结果。
他只是……停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严格遵循着一种近乎刻板的、极度规律和简单的生活节奏:
按时吃饭:一日三餐,准时坐在餐桌前,细嚼慢咽,品味着李静精心准备的食物,不再像攻坚时期那样边吃边思考,或者需要反复加热。
按时睡觉: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不再熬夜。
清晨七点准时起床,拉开窗帘,迎接朝阳。
按时散步:每天上午十点和下午四点,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别墅的庭院里,沿着那条碎石小径缓步而行。
步伐均匀,不快不慢。
他的目光时而落在脚下斑驳的树影上,时而望向远处天空舒卷的流云,神情是一片彻底的放松与空明。
他不说话,不交流,不思考任何复杂的数学问题,只是纯粹地行走,感受着秋风拂过面颊的凉意,听着落叶的沙沙声响。
浇花:他甚至有了新的“工作”
——照料书房窗台上的那几盆绿植。
他会在散步回来后,用一个小喷壶,细细地给每一片叶子喷上水雾,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仪式。
他一个人待着。
不见任何访客,不处理任何事务,不阅读任何学术资料,甚至连报纸和电视新闻都刻意避开。
他就这样,将自己完全放空。
仿佛那场耗尽心神、撼动了世界的智力远征,只是一场需要深沉睡眠来修复的漫长梦境。
外界那震耳欲聋的赞誉、那将他推上神坛的狂热,似乎都被别墅那静谧的围墙和着他自己筑起的心墙,彻底隔绝了。
李静、赵伟和陈刚,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他们看着张诚每天规律而平淡地生活,看着他脸上那属于少年的、纯粹的平静,心中充满了理解与疼惜。
他们知道,这不是懈怠,也不是骄傲,而是一种必要的“复位”
,是极度紧绷后的自然松弛,是下一次可能更加壮阔的远征开始前,最重要的能量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