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走属于‘现在’的碎屑。这他妈就是‘烛龙回响’的侵蚀?让你变成活在时间缝隙里的孤魂野鬼?”
陈维心中一震。巴顿的描述虽然粗俗,却精准地击中了他的感受。他确实时常感到一种疏离感,仿佛自己正逐渐从鲜活的“当下”抽离,变成一个冷眼旁观的“记录者”。看到巴顿挥汗如雨地锻造,看到杰克忙碌奔波,他能清晰地分析他们的动作,预判他们的行为,却似乎难以再真切地感受到那份属于“生活”的炽热与鲜活。
情感,似乎在变得淡漠。
“笔记里说,‘烛龙’的侵蚀,会让人情感淡漠,视众生为时间长河中的蜉蝣。”陈维低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巴顿沉默了片刻,猛地转身,从他那堆宝贝材料里翻找起来,最终找出一个用软木塞封着的小水晶瓶,里面装着小半瓶闪烁着星辉般蓝色光点的粘稠液体。
“拿着!”巴顿将水晶瓶塞到陈维手里,“‘星夜兰’的凝露,混合了宁神花的花蜜和一点点月光苔。矮人矿工在精神透支时用的东西,能稍微安抚你那快烧干了的脑子!每次感觉快撑不住的时候,舔一口!别多喝,这玩意儿劲儿大!”
陈维接过水晶瓶,触手冰凉,里面闪烁的蓝光似乎带着一种宁静的力量。“谢谢您,巴顿先生。”
“谢个屁!”巴顿烦躁地挥挥手,“老子是怕你还没帮老子扬名立万,就先把自己折腾死了!”他盯着陈维,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小子,听着!力量很重要,但活着更重要!活着,才能继续锻造,继续喝酒,继续揍那些看不顺眼的家伙!你要是变成了一个没有喜怒哀乐、只知道看时间线的木头人,那就算你能预判一万年后的陨石落地,又他娘的有什么意思?!”
陈维握紧了手中的水晶瓶,冰凉的触感让他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一瞬。巴顿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他逐渐被“时序”冰封的心湖上,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他不想变成那样。他追寻力量,是为了守护,是为了弄清真相,是为了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活下去,而不是为了变成一个非人的存在。
然而,就在他心绪波动,试图抓住那丝属于“陈维”而非“时序学者”的情感时,一阵毫无征兆的、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尖锐剧烈的疼痛,如同烧红的钢针般猛地刺入他的大脑!
“呃啊——!”
他闷哼一声,手中的水晶瓶差点脱手,整个人蜷缩起来,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工作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前的景象瞬间破碎,被一片混乱的、旋转的银白色光芒吞噬,耳边充斥着时间乱流发出的、如同亿万玻璃碎裂般的刺耳尖啸!
这一次,不仅仅是头痛。他感觉到喉咙一甜,一股腥热的液体涌了上来!
他强行咽了回去,但嘴角依旧渗出了一丝殷红。
巴顿脸色大变,一步跨过来扶住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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