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之心”的烈酒如同一团不灭的火焰,在陈维的胃里持续燃烧,驱散着下水道带来的阴寒与死气,也暂时压制了精神透支带来的剧痛。他靠在铺着兽皮的工作台上,看着巴顿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破碎的怀表残骸放在一个铺着黑色天鹅绒的托盘里,铜铃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与之前暴怒截然不同的、近乎虔诚的专注光芒。
“瘸腿的杰克!”巴顿头也不回地吼道,“把熔炉升到‘星火’档!清理三号锻造台!再把老子那个镶了‘真视水晶’的放大镜架拿过来!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杰克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地鼠,再次从某个堆满零件的角落钻出,应了一声,一瘸一拐却异常迅捷地开始忙碌起来。很快,工坊深处传来沉闷的鼓风声,一股更加灼热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巴顿这才将注意力转回陈维身上,粗声粗气地说:“小子,重铸时间载体,这活儿不简单。不是把碎片焊回去就完事了。得先‘读懂’它原本的‘回声’,理解它破碎的‘因果’,才能用新的材料和方法,给它一个更强的‘魂’和更稳固的‘形’。”他指了指陈维,“你,过来。你是它最后的主人,你的气息和它相连,尤其是……”他目光扫过陈维依旧苍白的脸和那缕微弱不堪的“烛龙回响”连接,“……尤其是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更能感受到它破碎时残留的东西。”
陈维挣扎着从工作台上下来,脚步虚浮地走到巴顿身边。巴顿已经架好了那个结构复杂、镜片如同鸽卵大小、边缘镶嵌着细碎水晶的放大镜架。在放大镜下,怀表的残骸呈现出更加精细而惨烈的状态:齿轮扭曲断裂,轴芯弯折,游丝纠缠如乱麻,表盘玻璃碎裂成蛛网,那两根脱落的指针更是带着一种不自然的弯折。
“看着它,”巴顿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放松,别用眼睛,用你那种‘特殊’的感知,去感受它。告诉老子,你‘看’到了什么?”
陈维依言,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精神层面的刺痛,将注意力集中在托盘里的怀表残骸上。他调动起那缕微弱的“烛龙回响”连接,同时,怀中的古玉也传来温和的共鸣。
起初,只是一片冰冷的死寂,破碎金属的凄凉。
但渐渐地,在他的感知中,那些残骸开始“活”了过来。并非物理上的活动,而是其上承载的、关于“时间”的印记开始浮现!
他“看”到了无数细密、杂乱、如同被暴力扯断的“线”——那是原本规律流动的时间轨迹,在怀表破碎的瞬间被强行截断、搅乱!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源自外界的冲击性力量,以及一股更加强大、却内敛的守护力量的激烈对抗!正是这两种力量的碰撞,超过了怀表所能承载的极限,导致了它的彻底崩坏。
他还“听”到了怀表最后发出的、无声的哀鸣——那并非物理声音,而是其作为时间载体,在规则层面被破坏时产生的、极其细微的“回响”悲音。
“……混乱……断裂……守护……与……毁灭的碰撞……”陈维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地描述着自己感知到的意象,额角再次渗出冷汗。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