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写完后,他自己读了一遍,都觉得酸掉大牙,但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和孤注一掷的冲动,还是让他将这张信纸仔细折好,塞进了口袋。
晚自习下课的钟声,如同命运的催命符。
林怀安心跳如鼓,手心冒汗,借着夜色的掩护,像幽灵一样溜到女生宿舍楼下的阴影里。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远处传来的隐约梆子声。
他仰起头,精准定位了二楼那扇亮着橘黄色温暖灯光的窗户。
窗玻璃上,隐约映出苏清墨伏案学习的安静侧影,专注而美好。
那一刻,冲动彻底压倒了理智残存的警告。
他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夜气,如同举行一个神圣又荒谬的仪式,笨拙而仔细地将那页载着他全部幼稚勇气和可笑希望的信纸,折成了一架纸飞机。
他甚至下意识地模仿着记忆中的画面,对着纸飞机的机头哈了一口“仙气”,仿佛这样就能赋予它穿透一切障碍的力量。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