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春天来得格外迟疑。
中法中学的校园里,枯枝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阳光勉强穿透厚重的云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破碎的镜子。
高二(丙)班的教室位于教学楼二层西侧。
墙壁上的石灰有些剥落,露出里面的黄泥。
窗户上的糊纸已经发黄,有几个破洞用旧报纸勉强糊着。
黑板是用木头刷上黑漆制成的,上面还留着上午数学课的几何图形。
午时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教室,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划出几道光柱。
无数微尘在光线中狂舞,像是一场无声的狂欢。
林怀安独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这是他的专属座位,也是他躲避现实的避难所。
上午军训晕厥的耻辱还萦绕在心头,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学生装,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
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刚才在操场上摔倒时弄乱的。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涣散,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这具身体太弱了。
弱得让人绝望。
他想起前世在工地实习时,自己能扛着水泥健步如飞。
而现在,多走几步都喘。
这种反差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但这一次,郝楠仁的意识是清醒的。
他不再仅仅是绝望,而是开始像工程师评估危房一样,冷静地审视这具身体的“基础数据”:
心肺功能差、肌肉量不足、神经耐力低下……“硬件”全面不合格。
“课堂答题可以靠系统临时辅助,但身体的孱弱,是系统也无法瞬间弥补的绝对短板。”
他内心冷静地分析着,“体能的提升,没有捷径,是必须投入时间和汗水的‘硬性投资’。”
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断了林怀安的思绪。
班长谢安平带着值日生抬着饭筐进来。
谢安平是个身材挺拔的青年,穿着整洁的学生装,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