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麓山,游人像雨后蘑菇似的,漫山遍野长出来,密密麻麻拥挤在一块。
“我们云麓宫,是道教二十三洞真虚福地,前为关帝殿,中为玄武祖师殿,后为三清殿,也供奉吕祖。最后方有望湘亭,可供人凭栏远眺……”
陈安正在给新一批进入云麓宫参观的游客讲解:
“云麓宫始建于明成化年间,由朱见浚就藩郡沙所建,在明末及清咸丰初年两度毁于兵燹,重修后成为文夕大火中郡沙少数幸存的文化根基,后又被日军炸毁,现在大家看到的是七十年代至今重修和扩建后的样子……”
听到这番介绍,游人们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充满着愤慨和惋惜之情。
陈安等到大家都平静了一些,才接着说道:“除了宫中修士和工作人员生活和休息的地方,其他位置都可以随意参观……等大家参观完离开时,不妨再在前坪停留片刻。”
抬手指着前方朴素的麻石围栏,“那里铭刻着许许多多的名字,风雨侵蚀,有些已经看不清楚,他们是在郡沙会战中阵亡的部分将士。”
青山有幸埋忠骨。
除了这里纪念着牺牲者,麓山还是郡沙近代革命英烈的安葬地。
他们的名字也镌刻在历史的长河中,如黄兴、蔡锷、蒋翊武、陈天华、姚宏业、禹之谟、刘道一等等,都静静地长眠在山林深处,与后世的人们沉默作伴。
“啊——我来过好多次,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不知道多少年了,字迹都模糊了——”一个妇人感慨道,“以后大家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伟大者,寂寂无名,也没有照片流世。”一个白发苍苍学者模样的老人离得最近,伸手抚摸着麻石围栏。
喧嚣声消散,许多人流露出肃然起敬的神情,一一安静地遵照路线和陈安的指点游览起来。
人群散去,陈安看了看身旁小方桌上的《郡沙会战阵亡将士名录》,还有红漆、墨汁、纸张和几只毛笔,他准备等会儿将麻石围栏上的名字重新描红。
“小道士——”
陈安循声望去,还有游人没有离开。
招呼他的是一名穿着明制织锦襕裙和玉色袄的美丽少女,她提着裙摆走过来,头上的蝴蝶发簪随着她的步伐颤颤悠悠,仿佛展翅欲飞。
“我不是道士。”陈安纠正了她的说法,“按照相关法律法规,热爱祖国、拥护党的领导,拥护社会主义制度,遵纪守法且完成了义务教育阶段的成年人才能够申请道士证。我暑假才满十八岁,到时候就可以申请成为道士了——没有道士证,不能自称为道士,更不能进行相关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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