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里面充满了哀求,还有一丝不肯熄灭的、属于抵抗军战士的倔强。
“现在,”阿瑞斯的声音顿了顿,如同刽子手落下屠刀前的停顿,“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由你,亲自处决他。用他的血,洗刷你带来的‘麻烦’,也向所有人证明,你与过去……再无瓜葛。”
伊芙琳的瞳孔猛地收缩。
“二,”阿瑞斯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我可以让他活下去。把他送到最偏远的矿业星球,虽然辛苦,但能活着。条件是……”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亲密的残忍,传入伊芙琳的耳中:
“你自愿戴上神经抑制器。从此,你的喜怒哀乐,你的每一个念头,都将处于我的监控之下。你将真正意义上,成为我……最完美的私有物。”
两个选择,都是地狱。
亲手杀死曾经誓死效忠自己的部下,用同胞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囚徒之路?还是交出最后的思想自由,变成一个连情绪都无法自主的、真正的行尸走肉?
汉克似乎听懂了,他拼命摇头,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阻止声。
伊芙琳看着汉克,看着这个曾经鲜活、如今却濒临破碎的年轻生命。她想起了信风冰冷的死讯,想起了K-17小行星带可能发生的屠杀,想起了窗外那颗脆弱的蓝色星球。
阿瑞斯在逼她。逼她在绝望中做出选择,逼她承认他的权力绝对性,逼她在人性的拷问下彻底崩溃或者……扭曲。
时间仿佛凝固了。审讯室里只剩下汉克压抑的呜咽和能量束轻微的嗡鸣。
伊芙琳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张光洁而冰冷的面具。只有那双眼睛,深处仿佛有风暴在凝聚,又仿佛是一片燃尽后的死灰。
她看向前方空无一物的墙壁,目光似乎穿透了合金,直视着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操纵者。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审讯室里:
“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