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是暴风雨前最危险的假象。
伊芙琳像一株生长在悬崖缝隙里的植物,表面安静地承受着风霜(阿瑞斯的掌控),根系却在黑暗中疯狂而隐秘地向下延伸,探寻着任何一点可能的水分和土壤(逃脱的机会和反抗的资本)。那个储存着巡逻图数据的拼图游戏存档,像一个炽热的秘密,烫在她的数据板里,也烫在她的心上。她不敢轻易触碰,只能等待。
每日的送餐环节,成了她新的焦点。她不再无视那个刻板的女兵,开始尝试用最无害的方式建立极其有限的“联系”。她会轻声说“谢谢”,会在对方摆放餐具时,假装无意地评论一句今天合成肉排的酱汁似乎和昨天不同。女兵大多时候毫无反应,顶多在她提到食物时,会几不可察地停顿半秒。伊芙琳不确定这是否是某种信号,还是仅仅是她的错觉。但她必须尝试所有微小的可能。
阿瑞斯依旧会来,频率甚至有所增加。他似乎在享受这种“养成”的游戏。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她的温顺和沉默,开始要求更多“互动”。他会让她陪他下一种复杂的星际战略棋,这是他们当年在军校时都擅长的游戏。
第一次对弈,伊芙琳几乎溃不成军。她的思维还带着战场上的惯性,而阿瑞斯的棋路却变得更加诡谲、冷酷,充满了帝国式的算计和碾压。他毫不留情地吃掉她的棋子,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清理棋盘上的障碍。
“你心乱了,伊芙。”他落下决胜的一子,语气平淡,“以前的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伊芙琳看着满盘皆输的棋局,手指蜷缩。她深吸一口气,抬起眼:“太久没碰,生疏了。”
“是吗?”阿瑞斯靠回椅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我以为,是环境影响了你的判断力。”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探着她努力维持的平静。伊芙琳垂下眼睑,收拾着棋子,没有接话。
第二次,第三次……她对棋局的投入度“逐渐”提升。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展示一些她过去的棋艺影子,但又刻意留下几个不经意的破绽,让阿瑞斯能够“发现”并击败她。她在输赢之间,维持着一个“努力适应但尚未恢复巅峰”的、符合她当下处境的人设。同时,她也在通过这些对弈,观察阿瑞斯的思维模式,试图找到他逻辑中的盲点。
除了下棋,阿瑞斯偶尔也会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以一种看似随意的方式。
“……议会那边,有些老家伙对‘铁砧’会议的安保预算颇有微词。”他一边浏览着光屏上的文件,一边像是自言自语,“总觉得我们过于兴师动众。”
伊芙琳正在为他倒酒,闻言手腕几不可察地一顿。铁砧会议!她强迫自己动作流畅地将酒杯放在他手边,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解:“不是说……抵抗军已经不成气候了吗?”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圈养久了、对外界认知模糊的形象。
阿瑞斯嗤笑一声,端起酒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