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观景套房的伊芙琳,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急促的呼吸久久未能平复。掌心被那枚微型存储器和抵抗军徽章硌得生疼,却也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清醒。希望像一簇幽蓝的火焰,在绝望的深潭中点燃,灼热,却也更映衬出四周的黑暗与危险。
她不能慌。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不仅是她,还有信风他们,以及那个渺茫的、反击的计划。
她将徽章藏进一件旧军装内衬的隐秘口袋(这是她坚持保留的、为数不多的过去痕迹),那是她最后的念想和锚点。至于微型存储器,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阿瑞斯随时可能回来,这个房间也必然在他的监控之下,冒然读取风险太大。她将它塞进了梳妆台一个装有各色无用饰物的盒子底层,与其他亮晶晶的、阿瑞斯赏赐的小玩意儿混在一起,毫不起眼。
刚做完这一切,金属门便无声滑开。阿瑞斯走了进来,肩章上还带着星舰外部通道的冰冷气息。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伊芙琳身上,锐利如鹰隼。
“听说你今晚迷路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却紧锁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伊芙琳的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一丝后怕和窘迫,她微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是她观察那些依附者的女人后学来的小动作。
“嗯,”她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像是受了惊吓,“走廊太复杂,灯光又暗……我不小心走进了旁边的通道,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她抬起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她将“迷路”的借口坚持到底,并辅以恰到好处的、属于“金丝雀”的脆弱和认错态度。
阿瑞斯走近她,带着一股冷冽的、属于宇宙真空和权力的气息。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却不重,更像是一种审视。
伊芙琳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眼底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慌乱,以及一种依赖性的委屈。她在赌,赌他对自己近期“温顺”表现的满意程度,足以覆盖这次小小的意外。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下颚线,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最终松开了手。
“下次想去哪里,让守卫带路。”他淡淡吩咐,算是为这件事定了性。“冥府之桥”结构复杂,一个被圈养久了、偶尔想透透气却高估了自己方向感的宠物,迷路似乎也说得通。
“嗯。”伊芙琳顺从地应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一关,暂时算是过了。
但阿瑞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过几天,有个私人晚宴。”他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烈酒,“你准备一下,陪我出席。”
又是晚宴?伊芙琳下意识地想起上次那令人窒息的经历。但这一次,她不能拒绝,甚至不能流露出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