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去的不再是精神力,乃是好似将天地都给罩住的诡红色。
城下的无数尸体,此刻都被这种颜色转化成了怪物。
这正是当初在吴哥窟外反败为胜的一招,也是“尸胡生态”
的绝招。
怪物们刀枪不入,连“苦难行者”
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这些凡夫俗子?因此在它们的狂突猛进之下,暴君的大军被打的七零八落伤亡之惨重已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并且因为死者多是为被撕裂肉体、死无全尸的状态,所以整个战场上弥漫着的血腥气息浓烈到能将城内早已习惯这种味道的平民给熏吐了的程度,这其中也包括独角鲸,她捂着胸口几次差点呕出来,好在身上的装备里有防毒面具,戴上了才抗住这股要命的味道。
但项骜却在这种气息中呼吸自如,与平时无恙。
直到怪物们跑出了“尸胡生态”
的控制范围,这才集体停止了追击,并回到一片殷红之中又重新封在了剑内。
随后,一直在外负责火线侦查的四鬼也回来了,天残匆匆来到跟前报告道:
“您的手段简直恐怖,他们的中军帐都被掀翻了,至少死了一名主帅,还有其他高级将领若干,我想若再要来犯,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而未来即便您走了,恐怕也要慑于今日之威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嗯,和我预想的差不多,那都先回来吧。”
项骜道。
话罢,四鬼钻入“乌金铁盒”
中暂时休息去了自不用提,单说其余人,没有哪个不傻眼的,独角鲸同样如此,因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桑门剑”
施展出如此可怕、难以名状的大规模杀伤能力,所以震惊了好半天,才组织出一句话:
“赢得是很干脆,可可是不是太残忍了?”
项骜则深吸了一口气,回道:
“如果让那暴君统一了这里,会有比这更多更残忍的事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不停的上演。”
“你是说他会报复这里的人而展开屠杀吗?”
“哪有这么简单;我说的是一种周期律,一旦这种周期律成型了,再想打破就难了。
届时哪怕暴君死了,那他的子子孙孙,还有后来换汤不换药的取代者,也都会周而复始的让悲剧反复上演。
那眼下我们正好站在了它将成未成的关口上,也有能力改变属于这里的历史进程,那就没有道理放任不管。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但我是不忍看到‘辛尔迪巴’重蹈覆辙。”
项骜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很不喜欢大一统?”
“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能有。”
“那为什么还要竭力阻止这种趋势呢?”
“因为至少对于‘辛尔迪巴’,还不到时候,远远不到;维持现在的状态,维持到催生出真正的人文思想后再谈这个也不迟。”
独角鲸没有立刻参透这句话的意思,但来不及多想,因为目睹这一切的巫羊山尊已经在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然后三步并两步来到跟前就要跪下。
不过这个动作只是做了个起势,便被项骜给托住了。
接下来这位国王的感激和敬畏之情当真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几乎是把夸赞的话说到词穷了,用奉若神明来形容都恐有不及。
其实也不奇怪,别说是在一群古代人面前,哪怕是在现代人面前表现出这般骇人的实力,被当成神明或者魔鬼,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这边也不拦着,毕竟这会儿不让人家说颇有驳人面子的意思,况且掌中的这柄“桑门剑”
本就来历不凡,把它当神供着,那不仅不夸张,更是实至名归。
虽然自己也经常被人提及一些凡的特质,但项骜本身从来不把这个太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