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远离了主火葬场,岸边是茂密杂乱、散着恶臭的灌木丛,再往后,是瓦拉纳西老城那如同巨大蚁穴般、迷宫般层层叠叠的黑暗小巷。
“快!”
我喘息着,拉起女孩冰冷的手。
她似乎耗尽了力气,脚步踉跄,全靠我拖拽。
我们一头扎进那令人窒息的狭窄黑暗之中。
小巷深不见底,两侧是剥落的高墙,挤压着天空,只留下一线微弱的天光。
脚下是湿滑的、混合着不明秽物的石板路,散着浓烈的尿臊、垃圾腐烂和廉价香料的混合气味。
头顶上方,居民晾晒的湿衣服滴着水,像悬挂的裹尸布。
死寂,只有我们粗重的喘息和慌乱的脚步声在逼仄的空间里疯狂回荡,撞击着墙壁,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突然!
前方的巷口猛地闪出几条高大的黑影,彻底堵死了去路!
后方,沉重的脚步声也急促逼近——我们被包夹了!
手电筒刺眼的白光如同利剑,瞬间从前后两个方向射来,牢牢钉死在我们身上,将我们暴露在光柱的中心,无处遁形。
我下意识地将女孩护在身后,背靠冰冷潮湿的墙壁,绝望地看着那些黑影缓缓逼近。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廉价t恤,面容在背光下模糊不清,但每个人裸露的手臂或脖颈上,都纹着一个狰狞的、盘绕吐信的双头蛇图腾——湿婆之蛇!
冰冷的凶戾气息如同实质般压迫过来。
为一人格外高大,剃着光头,脸上横亘一道蜈蚣似的刀疤,嚼着槟榔的嘴咧开,露出染得猩红的牙齿,像刚啖过人肉。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廓尔喀弯刀,厚重的刀身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寒芒。
“跑啊,中国佬?带着我们的‘小蛇女’?”
疤脸头目纳加尔琼的声音沙哑刺耳,带着猫戏老鼠的残忍戏谑,“把她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他身后的手下出一阵低沉的、不怀好意的哄笑,手中的砍刀和铁棍轻轻敲击着墙壁,出沉闷的威胁声。
退路彻底断绝。
冰冷的绝望沿着脊椎爬升,瞬间冻结了四肢。
我徒劳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力量悬殊得令人绝望。
怀里的女孩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冰冷的小手死死攥着我的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纳加尔琼狞笑着,又向前逼近一步,弯刀微微抬起,刀尖正对着我。
他猩红的嘴里吐出一句印地语脏话,意思不言而喻。
身后的手下也配合着缩小了包围圈,形成一个致命的半圆。
就在这时!
被我护在身后的女孩,身体剧烈的颤抖突然停止了。
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笼罩了她。
覆盖着暗绿鳞片的眼窝缓缓转动,仿佛能穿透那层非人的甲胄,精准地“看”
向巷子深处某一点——那里,幽暗的壁龛中,一尊半人高的湿婆神石像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神像舞动的姿态带着毁灭的韵律,空洞的石眼漠然地俯视着这场即将生的屠杀。
紧接着,一件让我血液瞬间冻结的事情生了!
女孩那只一直紧抓着我的冰冷小手,猛地松开了!
她的动作快得出了人类的极限!
我只看到灰烬覆盖的手臂闪电般向下一划!
不是攻击敌人。
是攻击她自己!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皮肉被锐器割裂的闷响!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边缘锋利的黑色碎陶片,此刻正深深地、决绝地切进了自己左手纤细的手腕!
动作狠厉,毫不犹豫!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