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的沟壑。
她似乎被火堆的余温和刺目的光线灼伤,那只紧抓我的冰冷小手终于松开,双臂本能地抬起,徒劳地想要遮挡脸上那非人的“眼睛”
。
她蜷缩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幼兽,喉咙里持续出那种非人的、如同蛇类吐信般的“嘶嘶”
声。
“你是谁?!”
我声音嘶哑,心脏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恐惧和一种荒谬的怜悯在脑中激烈交战。
她是人是鬼?是怪物还是受害者?
女孩猛地一震,覆盖着鳞片的“眼窝”
转向我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那层冰冷的鳞甲看到我。
她干裂、沾满灰烬的嘴唇翕动着,出的声音却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模仿蛇类的嘶嘶尾音:
“湿…湿婆之蛇…要我死……”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词,每一个字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气,“他们…拿我…喂尸鱼……”
“湿婆之蛇?”
这名字像淬毒的冰锥刺入我的神经。
瓦拉纳西迷宫般的小巷里流传的恐怖传说瞬间涌入脑海——一个控制着乞儿、扒手、器官买卖和一切地下肮脏交易的庞大黑帮,如同潜伏在圣城阴影里的毒蛇,他们的标志就是扭曲的蛇形。
女孩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鳞片覆盖的眼窝下方肌肉扭曲,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嘶……冷……水……”
她断续地呻吟,身体筛糠般抖,灰烬簌簌落下。
喂尸鱼?这地狱般的意象让我胃部痉挛。
看着她痛苦蜷缩的幼小身体,那覆盖鳞片的空洞眼窝,一个声音在脑中炸响: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留在这堆她刚刚爬出的灰烬旁!
留在这个要拿她喂鱼的炼狱!
管他什么湿婆之蛇!
我猛地俯身,不顾她身上滚烫的灰烬和刺鼻的焦臭,用尽力气将她瘦小的身体整个抱起。
轻,轻得像一具空壳。
她在我怀里瑟缩了一下,冰冷的皮肤贴着我的手臂,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抱紧!”
我低吼一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目光迅扫过河坛。
远处几个焚尸工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正停下手中的活计,疑惑地望过来。
不能再等了!
我抱着她,沿着湿滑的石阶,跌跌撞撞冲向浑浊的恒河水边。
脚下是黏腻的淤泥和散落的、未被河水完全带走的细小骨殖。
我必须涉水,沿着浅滩向上游跑,远离这个死亡码头!
冰冷的恒河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小腿,刺骨的寒意直冲头顶。
浑浊的水流裹挟着灰烬、未燃尽的碎木片,甚至偶尔能看到一小块漂浮的、焦黑的有机物。
女孩在我怀里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似乎冰冷的河水稍稍缓解了她的痛苦。
“坚持住!”
我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深的水中跋涉。
河水的阻力很大,抱着一个人更是步履维艰。
岸上的喧嚣和焚尸的火光被抛在身后,前方只有蜿蜒的河岸和无尽的浑浊水面。
就在我以为暂时安全时,一种异样的声音穿透了恒河水流低沉的呜咽和远处模糊的诵经声。
嘶嘶嘶……
声音来自前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像无数条毒蛇在同时吐信!
我猛地刹住脚步,冰冷的河水拍打着大腿。
前方昏暗的河面上,就在我打算继续前进的浅水区,水面诡异地翻滚、涌动起来!
借着对岸远处微弱的灯火,我看到无数条细长的、滑腻的阴影在水下急穿梭、交织,形成一片令人头皮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