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的蛇牙,冰冷的刺痛感直刺大脑,瞬间压倒了恐慌,只剩下沸腾的杀意和冰冷的决心。
湿婆之蛇…卡莉神庙…潘语嫣…它们像黑暗中的毒蛇,终于缠绕到了一起。
“报警!
让他们包围外围!
谁都不准靠近!”
我丢下平板,声音冷得像恒河的冰水,“我进去!”
不等任何人反应,我转身冲向停在旁边的越野车,一把扯出藏在后备箱暗格里的装备——一把锋利的廓尔喀弯刀,几根高强度登山绳,强光手电,还有一小瓶高度烈酒。
最后,我拿出贴身口袋里的那颗墨绿色蛇牙,用一根坚韧的皮绳穿过它顶端一个天然的小孔,紧紧系在脖子上。
冰冷的蛇牙贴着我的胸口皮肤,像一颗坠入冰窟的心脏。
夜色,如同粘稠的墨汁,彻底吞没了瓦拉纳西。
废弃的卡莉女神庙,像一头蛰伏在迷宫般老城深处的、巨大而腐朽的史前巨兽。
我避开远处警方拉起的稀疏警戒线(效率低得令人指),如同幽灵般贴着高耸、布满湿滑苔藓和裂缝的古老围墙移动。
蛇牙紧贴着我的胸口,一丝微弱却清晰的冰冷悸动,如同指向黑暗的罗盘针,引领着我绕到神庙的西北角。
这里,岁月的侵蚀和无人照管让一段围墙彻底坍塌,形成一个犬牙交错的豁口。
坍塌的砖石堆积成一座小山,散着潮湿的霉味和尘土气。
豁口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浓稠如墨的黑暗,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丝毫犹豫,我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攀上湿滑的乱石堆。
指尖抠进冰冷的砖缝,碎石簌簌滚落。
当我悄无声息地翻过豁口,双脚落在神庙内部的地面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我。
那不是单纯的灰尘和霉菌味。
是一种极其浓烈、令人作呕的腥甜!
像是腐烂的花朵浸泡在粘稠的血液里,又混合了浓烈的、劣质的檀香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动物腺体分泌物焚烧后的焦糊气。
这气味浓得化不开,钻进鼻腔,直冲脑髓,带来一阵阵眩晕和恶心。
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吸一口都感觉肺叶被黏住。
神庙内部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庞大、幽深。
借着极其微弱、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惨淡月光,只能勉强分辨出巨大、模糊的轮廓:断裂倾倒的巨大石柱如同巨兽的肋骨,支棱着指向黑暗的天顶;残破的神像肢体散落在杂草丛生的地面,表情在阴影里显得狰狞而痛苦;壁画早已剥落殆尽,只留下大片大片污秽的深色痕迹,如同干涸黑的血瀑。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虫鸣都没有。
但很快,另一种声音从神庙最深处、那片最浓重的黑暗里,如同幽灵般飘了出来。
是歌声。
不是一个人,是许多个声音的合唱。
少女的声音。
音调空灵、飘渺,带着一种非人的平板和机械感,在巨大的空间里幽幽回荡,形成令人头皮麻的和声。
她们反复吟唱着同一段旋律,古老而拗口的梵语颂词,赞美着湿婆的毁灭与重生,赞美着卡莉的恐怖与力量。
“naahshivaya…ka1ia…shakti…shakti…”
(礼敬湿婆…卡莉母亲…力量…力量…)
歌声在腥甜的空气中漂浮,非但没有带来神圣感,反而像冰冷的蛛丝缠绕在灵魂上,带来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诡异。
我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残破墙壁,如同融入阴影本身,循着那歌声和腥甜气味的源头,向神庙最黑暗的腹地潜行。
脚下的地面粘腻湿滑,不知是苔藓还是其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