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裹挟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情地砸向藏宝岛附近这片躁动不安的海域。
墨色的海水在狂风的鞭笞下癫狂地翻涌,卷起浑浊的浪头,一次次狠狠撞在钢铁船壳上,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巨响。
“海蛇号”
这艘臭名昭着的劫掠船,此刻也如同垂死的巨兽,在浪谷中痛苦地起伏、呻吟。
船舱内部,是另一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浑浊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浓重地弥漫着劣质朗姆酒的甜腻、廉价烟草的辛辣、经年未洗的汗酸,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和火药混合的死亡气息。
昏黄的应急灯苟延残喘地亮着,光线勉强穿透弥漫的烟雾,在油腻的舱壁和肮脏的地板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像是无数不安分的幽灵在舞蹈。
震耳欲聋的雷声和船体结构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成了这地狱图景的背景音。
林梓明和颜雪,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流水,悄无声息地滑过这条充斥着鼾声、呓语和呕吐物的昏暗走廊。
脚下粘腻的地板每一次微弱的接触都让人神经紧绷。
那些醉得不省人事的海盗横七竖八地瘫倒在角落、过道,甚至彼此身上,鼾声如雷,酒气冲天,偶尔有人无意识地抽搐一下,出意义不明的嘟囔。
颜雪在林梓明前方半步之遥。
她的黑色特工服完美地包裹着矫健的身形,湿漉漉的短紧贴着头皮,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即使在这令人作呕的环境里,她身上那股混合了雨水和某种冷冽气息的味道,依旧固执地钻入他的鼻腔。
她侧过脸,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眼神在昏暗中精准地和林梓明对接,下巴朝前方一个歪倒在舱门旁、抱着空酒瓶打盹的守卫一点。
没有言语,指令却已清晰传达。
林樟明屏住呼吸,如同蓄势待的猎豹,身体的重心瞬间前压,足尖在湿滑的地板上用力一点,一道模糊的黑影,贴着冰冷油腻的舱壁向前疾掠。
目标就在眼前——那个守卫的脑袋随着船体的摇晃无力地耷拉着,涎水正顺着嘴角流到他肮脏的皮坎肩上。
就在林梓明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后颈的刹那,颜雪动了。
她手腕以一个快得令人眼花的角度一翻,一道比雷光更迅疾、更冰冷的银线撕裂了昏暗的空气。
“噗!”
一声轻得几乎被风雨淹没的微响。
守卫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绵绵地瘫倒下去,连哼都没哼一声。
那枚细如牛毛的麻醉针精准地没入了他颈侧的皮肤,针尾在昏黄的灯光下只闪过一瞬微不可察的反光。
林梓明扶住他下滑的身体,将他轻轻放倒,避免出任何磕碰的声响。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无声无息。
颜雪已如鬼魅般贴了上来,蹲在守卫旁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从战术腰带的隐秘插槽里抽出一根纤细的金属线和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信号屏蔽器,目光锐利地扫过守卫腰间挂着的钥匙串和通讯器接口。
“通讯切断交给我,”
她语极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她的手指灵巧地开始接线,屏蔽器上微弱的指示灯开始有规律地闪烁了十几秒钟就黑屏,警报解除了!
前方不远处一扇虚掩着的舱门。
门缝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夹杂着亢奋的吆喝、骰子撞击木碗的脆响,以及浓得呛人的劣质烟草味——那是赌博的喧嚣。
六个海盗。
他们像一群狂欢的醉鼠,围着一张油腻的矮桌,对海上的雷雨声充耳不闻,眼中只有骰盅和桌上散落的皱巴巴钞票。
武器随意地丢在脚边或挂在椅背上。
颜雪和林梓明交换了一个眼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