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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缓缓拉开,映入眼帘的竟是慕容彦达那张表情丰富的老脸。
他还是第一次屈尊纡贵踏足这内衙。
郁竺知道他此刻专程寻来,或许是有事情要交代,于是连忙出门,将他引至一间空置的书房。
这段时间内,慕容彦达已经将大起大落的心绪调适得妥当平稳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此刻面对郁竺,他勉强挤出一些笑意,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亲和无比:“郁押司,哦不,郁承旨此次得以擢升,虽说事发突然,却也在我预料之中。待你进京之后,若是有所需求,尽可前往慕容府找寻我家亲眷。倘若在银钱方面有所短缺,
前往我家钱庄支取些许,用以应对急务,亦是无妨的。”
郁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心思却在飞速运转??慕容彦达后面这半段话,就像开了张空头支票,说得含糊其辞且并未拿出什么凭证,那便只能当作耳旁风听听罢了,万不可当真。
既然如此,那他的重点便在前面半句上。
想到这里,郁竺回道:“大人果真是料事如神,只是连我自己都未曾想会有这般机遇,不知大人是如何预先知晓此事的呢?”
慕容彦达见郁竺果然领会了自己的意图,还如他所愿问出了这番话,不禁略带几分得意地轻轻哼了一声:“自是有因由的。此前青州守城一役,你战功赫赫,我便修书一封予我妹子慕容贵妃,详尽陈述你的功绩,想必是她转呈给了官家。官家圣
明,目光如炬,用人定是错不了的。”
他嘴上说得大度,心里却又将那个死了的张虞侯拖出来鞭尸一番??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女子不会抢他功劳吗?
果真如此么?郁竺对慕容彦达的说法心存疑虑??且不说这人心胸狭隘,平日里对自己诸多刁难。就算他所言属实,后妃当真能对朝廷用人之事产生如此巨大的决策影响力吗?既然如此,贵妃为何不为自己的兄长请赏邀功,反倒助力自己这个
外人呢?
不过,既然慕容彦达这般言语,定然是期望自己领受这份人情。眼瞅着都要离开青州了,郁竺觉得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和他较真,平白无故地惹出是非来,于是便顺势应和了一句:“多谢知府大人举荐,这份恩情,我必定会铭记于心,没齿难
忘。”
慕容彦达见目的已然达成,便心满意足地离去。郁竺则转身,回屋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
一刻钟后,敲门声再度响起,郁竺拉开门,韦喧站在外面。
“恭喜呀,郁承旨!”韦喧热情道。
往昔的下属如今一跃成为与自己的平级,他起初确实有些难以适应,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真心实意向郁竺道喜。
原本,郁竺对韦暄的观感是颇为复杂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