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好此刻不是腹中空空,也算是一点慰藉。
二人一驴又开始在郓城县的曲折街巷中,漫无目的地溜达,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静默。
郁竺知道,武松心里始终淤积着一股气。
这股气是什么时候有的呢?
大概是,没能在鸳鸯楼的墙上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也”的时候,就生出了。
所以他才会说出“不如首告了,便吃一刀一剐,也留得一个清名于世”这样的话。
金印,刺在了他的脸上,也刺在了他的心上,然而他是堂堂的打虎英雄,这股气他咽不下。
所以,郁竺方才也没有一直再打圆场,而是等武松将心中的怒意发泄完,才编了些话,将武松高高的捧起,将那小二轻轻放下。
所以说,自己原先以为只有宋江将那金印当做心病,到底是思虑不周。
要是能换个“玉容丹”,将武松的金印先消了就好了。
只可惜点数不够。
武松这会儿经夜风一吹,原本有些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什么赫赫威名都已经是前程往事了,倒是方才自己一时冲动,害得二人无处落脚,对此他颇有些愧疚。
天色已暗,舟车劳顿数十日,还是早早找一处地方歇下才是。
武松在四处着,目光最终定格在几处依旧亮着灯火的商铺上,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我还晓得一处应该能歇脚的地方,不知妹子肯不肯去。”
“兄长但说无妨。”郁竺有些疲惫地回道。
她这会儿脚板酸得厉害,只要有地方能躺下,哪儿都行。
“香水行。”
“什么?”郁竺闻言微微一愣。
“就是澡堂子。”武松补充道。
“原来如此,我之前在城里见到过几家挂着‘香水行’招牌的店铺,还纳闷它们是卖什么新奇玩意的,没想到竟是澡堂子。”郁竺恍然大悟。
在十字坡时,孙二娘给她烧过一次热水洗澡,只是一桶一桶地提来提去颇为费劲。
此后她也不太好意思麻烦孙二娘,就一直用湿布擦身了事。本以来古人卫生条件都一般,没想到城镇上竟然已经出现了公共澡堂。
其实,郁竺不知道的是,北宋时期的公共澡堂建设,远比她想象的健全很多,比方说长安的法门寺,东北角就有个浴室院,每天去洗澡的人多达千余。
看着郁竺一脸惊讶,武松解释道:“妹子原来久居深宅,对这些不太了解。香水行一般都有软榻可供休息,生意可红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