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妈,你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他竭力压着火,“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儿子!你怎么能……用那种东西泼我?!”
钱秀莲闻言,缓缓抬起眼皮。
那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照不进一丝光亮。
“大儿子?”
她唇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满是讥诮。
“大儿子就能对我呼来喝去?大儿子就能理直气壮地当蛀虫,掏空老娘的棺材本?”
“我什么时候呼来喝去了!”王建国急赤白脸地辩解,“我就是想借点钱买辆自行车!这也有错?”
“买自行车?”
钱秀莲“咔嚓”一声剪断一截指甲,站起身,目光直视着他。
“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去挣?”
“厂里那点死工资,猴年马月才能攒够?再说了,你是我妈,你给我点钱不是天经地义吗!”王建国越说声音越大,仿佛真理在握。
“我是你妈,就该被你啃一辈子?”
钱秀莲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那你当儿子的,又为我做过什么?”
“你给我买过一尺布?”
“还是一碗粥?”
王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破布,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给过什么?
好像……还真没有。
“没话说了?”钱秀莲的眼神能刮下霜来,“王建国,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从今往后,我的钱,我怎么花,那是我的事。你们谁也别想再从我这拿走一分一厘!”
她抬手指着院角那个空空如也的粪桶。
“谁再敢伸手,今天,就是他的下场!”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回了屋。
“砰!”
门被重重关上。
王建国僵在原地,一张脸青白交加,精彩至极。
他猛地转身,几步冲到王建军面前,压着嗓子,声音狠戾:“老二!你都看见了!这老东西疯了!今天是我,明天就轮到你们!再这么下去,这个家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