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姜早,谢敬元突然觉得方才的举动很不妥。
他理了理身上衣物,朝姜早道:“你今日……没在学堂教学?”
姜早一愣,未想谢敬元还知道她在谢家学堂。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傻气。谢泊玉虽然对谢敬元与西洋人为伍的行径很不满,但他到底还是谢家人。
姜早道:“学堂里大多都是织染园匠人们的孩子,所以今儿干脆休沐,就都出来瞧热闹了。”
“原是这样。”
不知为何,在姜早面前谢敬元总有些不自在。
或许是那几年中,他曾经无数次感念于初到异国,姜早在他衣衫内缝里藏下的那些金银。
谢敬元有些烦躁,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身上,却在看见姜早一脸恬淡时,又放下了手。
“你这几年……变了许多。”
姜早怔愣,转头看向他。
若说外貌,其实谢敬元变得更多,她甚至都无法将眼前人,跟八年前与自己拜堂的谢敬元联系到一起。
但姜早却说:“你倒是没怎么变。”
“嗯?”
谢敬元有些许怔愣:“你这说辞倒是新奇,毕竟我回来后,许多人都说我变了。”
姜早静静摇头:“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说你勾结了西洋人,做了西洋人的走狗。
“可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也不会做那种事。”
谢敬元手上一僵,将手背过去轻轻蹭了蹭后腰。
莫名的,他掌心有些发痒。
“你……”
姜早面上神色淡淡,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和沉静。她就站在原地,却莫名让谢敬元心头的烦躁消减了几分。
“当年你离开时,不仅给我留下了庄、铺,还有银子。
“其实你将银钱带走傍身,可以让你在异国他乡过得更舒坦些,但是你没有。”
姜早道:“这些年我一直想跟你道声谢,但未想到直至今日才有机会。”
她落落大方,提起二人从前也丝毫不扭捏避讳,就那般坦然接受,坦然感谢。
这态度,让谢敬元有些高看的同时,又莫名不自在。
就好像她根本不在意他们之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