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裂纹的水泥台阶。
走到六楼家门口,他还没来得及掏钥匙,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母亲李慧兰系着围裙,正站在门口,看到他,习惯性地就开始了她的每日唠叨:
“回来了呀?累不累呢?你们学校就不能早点下课吗?天天搞这么晚,孩子身体哪受得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鞋柜里拿出陈默的拖鞋,放在他脚边。
陈默看着母亲那张被岁月和油烟侵蚀得有些黄的脸,和她鬓角那几缕刺眼的白,心中一酸。
上一世,他事业小成后,把父母接到了大别墅里,但那时,母亲的身体已经被常年的劳累拖垮了,再也无法为他做一顿热气腾腾的蛋炒饭。
他换好鞋,走进屋里。
父亲陈建国正坐在小客厅的沙上看他最喜欢的抗战剧,看到他,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赶紧去洗手,我给你把饭热在锅里了。”
李慧兰推着他往厨房里赶。
灶台上,用一个大碗扣着一盘金黄的蛋炒饭,旁边还有一碗温着的紫菜汤。
陈默洗了手,端着饭菜走到饭桌边坐下。
李慧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心疼:“慢点吃,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咳咳!”
陈建国在旁边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孩子刚回来,让他安生吃顿饭!”
陈默听着这熟悉的、充满了烟火气的对话,只觉得无比的安心。
吃完饭,他放下碗筷,看着眼前这对为他操劳了一辈子的父母,上一世所有的愧疚和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记得,父亲的胃癌确诊时,医生说如果早几年注意,完全可以避免。
他记得,母亲在父亲去世后,一夜白头,没过两年也郁郁而终。
他上一世所谓的成功,是以牺牲父母的健康和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想到这里,陈默的眼眶不禁有些红。
他站起身,走到父亲面前,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爸,你的胃,明天必须去医院做个检查。”
陈建国愣了一下,习惯性地一摆手:“老毛病了,没事,浪费那钱干嘛。”
“必须去!”
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不属于十八岁少年的威严,“钱的事,你别管。
你要是信我,就听我的。”
李慧兰也被儿子的态度镇住了,她走过来,摸了摸陈默的额头:“你这孩子,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陈默看着母亲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受了刺激,但那不是刺激,是新生。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完全相信。
他必须用行动,用钱,来证明自己真的不一样了。
他没有再争辩,只是默默地收拾好碗筷,走进了自己的小屋。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复仇,要一步步来。
但守护家人,从这一刻,就必须开始。
现在需要的是搞钱!
守护家人,需要资本;去往魔都,需要资本;创造未来美好生活,更需要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