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沉重得像焊死了一样,每一次试图掀开都伴随着阵阵眩晕和撕裂般的头痛。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混合着某种药剂的苦涩,直冲鼻腔。
宋北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野里,一张青紫肿胀、
还缠着几圈绷带的大脸盘子几乎贴到了他鼻尖上。
“北哥!
操!
你丫可算醒了!”
瘦猴侯青那双肿得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瞬间爆出狂喜的光芒,
声音嘶哑得像破锣,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哭腔。
他自己也是浑身挂彩,胳膊吊着绷带,脸上没一块好肉,
但此刻全然不顾,呲着牙,小心翼翼地想碰又不敢碰宋北,
“咋样?感觉咋样?身上零件还齐全不?有没有哪儿漏风?
听那帮孙子说你最后跟教官干起来了?还他妈打赢了?卧槽!
太牛逼了!”
宋北喉咙干得冒烟,想说话,却只出一阵嗬嗬的抽气声。
他转动眼珠,视线越过瘦猴激动的大脸,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另外两人。
杨光抱着膀子,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痞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点复杂的意味,像是庆幸,又像是后怕。
而组长齐衡,则一如既往地沉稳,只是那双深邃平和的眼眸,
此刻正一瞬不瞬地落在宋北脸上,带着审视与凝重。
“醒了就好。”
齐衡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的激动气氛,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感觉如何?”
宋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润了润火烧火燎的嗓子,嘶哑道:
“还…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
杨光接过话头,语气夸张,
“你小子命是真硬!
知道吗?你最后那一下,把李庆那闷葫芦都揍吐血了!
雷阎王那张老脸当时精彩得跟开了染坊似的!”
齐衡抬手,示意杨光安静。
他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宋北的身体,看清他最深层的秘密:
“宋北,你在竞技场最后爆的状态,是异能觉醒。
血腥狂暴,对吧?”
宋北的心脏猛地一跳!
来了!
他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茫然和虚弱,微微点了点头。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血腥狂暴”
这个他故意暴露出来的、看似代价巨大的“异能”
上!
至于体内那吞噬核心的真正秘密,必须死死捂住!
“血腥狂暴…”
齐衡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这能力能在短时间内赋予你远自身等级的力量,堪称绝境翻盘的利器。
但它的代价,同样巨大。
每一次爆,都是在透支你的生命本源,燃烧你的根基。
狂暴过后,便是深渊般的虚弱,甚至可能留下不可逆的损伤。
而且…它对意志力的侵蚀极其可怕,稍有不慎,便会沦为只知杀戮的野兽。”
齐衡的话像冰冷的针,刺在宋北心上。
他描述的代价,
与宋北强行催动体内那股吞噬力量时感受到的虚弱和冰冷,何其相似!
这“血腥狂暴”
的伪装,简直天衣无缝!
他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悄然落地。
“是福是祸,全看你自己如何驾驭。”
齐衡深深看了宋北一眼,那目光仿佛洞悉了什么,又仿佛只是告诫,
“记住,力量,永远是把双刃剑。”
“我明白,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