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未愈的伤痛和更沉重的秘密,宋北推开家门时,脚步下意识地放得很轻、很轻。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老旧空气净化器低沉的嗡鸣。
老宋值夜班,这个时间应该不在家,应该吧?
他松了口气,只想尽快回到自己那方狭小的空间,处理伤势,消化那匪夷所思的记忆传承。
就在他摸黑走向卧室的刹那——
“啪嗒。”
角落里,一点微弱的橘红色火光骤然亮起,随即又暗淡下去,
只余下一点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宋北的心脏猛地一跳,脚步瞬间僵住。
借着窗外“黑瞳”
紫月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父亲老宋。
他并没有去值班,而是沉默地坐在那张用了不知多少年、边缘磨得亮的旧餐桌旁。
身影佝偻在阴影里,像一尊凝固的石雕。
指间夹着一根劣质的卷烟,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刻满风霜的脸。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却极其刺鼻的铁锈味。
“回来了?”
老宋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砂纸摩擦般的粗粝感,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像重锤敲在宋北心上。
“…嗯。”
宋北喉咙有些干,含糊地应了一声,脚步加快,只想快点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站住。”
两个字,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像冰冷的镣铐锁住了宋北的脚踝。
黑暗中,那点猩红的光点移动了。
老宋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压迫感十足的阴影。
他一步步走到宋北面前,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气势。
常年与底层混乱打交道的经验,赋予了他远自身导引术等级的敏锐。
他没有开灯,只是凑近了些,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嗅了嗅,
然后,一只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宋北的胳膊!
动作精准地按在了他右臂“血崩”
反噬最严重、肌肉撕裂的位置!
“嘶——!”
剧痛让宋北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本能地绷紧,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强忍着没叫出声,但身体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宋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黑暗中,他的眼神锐利得如同探照灯,死死盯着宋北惨白的脸和额角的冷汗。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责备,
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担忧和…洞悉。
“血腥味。”
老宋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新鲜的血腥味,混着垃圾堆的臭味,还有…火药残留?机油?”
他抓着宋北胳膊的手又紧了紧,
“伤在胳膊,不止一处。
嘴角也有血沫子没擦干净。
还有你走路时,左边身子使不上劲。
小子,你当老子这二十几年的街面是白混的?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压抑的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只有劣质卷烟燃烧的细微嘶嘶声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老宋的目光像两把冰冷的刀子,试图剖开宋北试图伪装的平静。
宋北知道,瞒不住了。
在这双洞悉世情、浸透了墨灰城底层法则的眼睛面前,任何谎言都苍白无力。
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在于他是他的父亲,
在血脉压制面前,害……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胳膊的剧痛和内心的翻腾,选择了部分坦白。
“我…和刘家做了交易。
之前算计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