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他们最喜欢找一家临河的咖啡馆或茶馆。
通常选二楼靠窗的位置,视野极佳,可以俯瞰缓缓流淌的河水和对岸的吊脚楼。
姜南星会点一壶花果茶,配上几块精致的当地特色糕点;周惟清则是一杯清茶,偶尔会破例陪她喝一点甜甜的花果茶。
她有时会带一本闲书,但更多时候是带着素描本。
她学过一点绘画,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她画窗外摇橹而过的乌篷船,画对岸晾晒的彩色布匹,画楼下走过穿着民族服饰的少女,也画坐在对面,安静看报或只是凝望窗外风景的周惟清。
“不许动,周先生,我在给你画像呢。”
她拿着画笔,一本正经地要求。
周惟清便配合地保持一个姿势,目光却温柔地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投下小小的阴影。
她微微抿着唇,神情认真得像在规划英林的产业展蓝图。
“好了吗?姜画家。”
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问。
“快了快了,别催。”
姜南星头也不抬,笔下沙沙作响。
当她终于完成,献宝似的将素描本递到他面前时,周惟清看着画纸上那个眉目舒展、嘴角带笑、背景是古镇风光的自己,心中微微一动。
画中的他,是他自己都很少见到的放松模样。
“画得真好,”
他由衷赞叹,指着画中人的眼睛,“尤其是这里,把我心里装着的人都画出来了。”
姜南星起初没反应过来,待明白他话中的深意,脸颊蓦地飞上红霞,娇嗔道:“周先生,你现在的情话技能是点满了吗?”
“遇良人,无师自通。”
周惟清低笑,伸手越过桌面,握住她的手,“主要是模特太令人心动,激了画家的创作灵感。”
一次路过一家卖手工纸伞的店铺,姜南星被一把绘着淡雅兰草的油纸伞吸引。
周惟清留意到她的目光,径直走过去买了下来。
“送给你,周太太。”
他将伞递到她手中,“下次下雨,我帮你撑。”
姜南星撑开纸伞,在阳光下轻轻旋转,伞面上的兰草仿佛活了过来。
她隔着伞沿看他,眼中波光流转:“周先生,你知不知道,在古代,送伞是有定情之意的?”
周惟清走上前,握住她撑伞的手,目光深邃:“我知道。
所以,这辈子,下辈子,我都预定好了,只给你一个人撑伞。”
简单的话语,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动人心弦。
姜南星的脸颊飞起红霞,心里却像是被蜜糖填满了。
泛舟河上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他们租了一条需要自己划桨的乌篷船,周惟清负责掌控方向和提供动力,姜南星则像出了笼的小鸟,兴奋地坐在船头。
河水清澈碧绿,能清晰地看到水底摇曳的水草和嬉戏的小鱼。
两岸是茂密的凤尾竹,竹梢低垂,轻拂水面,远处是层层叠叠、云雾缭绕的青山。
“这水好凉啊!”
姜南星脱了鞋袜,将白皙的双脚浸入冰凉的河水中,舒服地喟叹一声,调皮地踢起一串水花。
“小心着凉。”
周惟清一边稳稳地划着桨,一边笑着提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她欢快的笑靥吸引。
“有你在,我才不怕呢!”
姜南星回头,冲他绽开一个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阳光在她脸上跳跃,整个人仿佛在光。
她忽然起了玩心,用手舀起一捧河水,作势要泼向周惟清。
周惟清故意板起脸,拿出县长的威严:“姜南星同志,公然袭击领导干部,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