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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人买……不管多少钱……一亿?十亿?一百亿?!”
她的眼白因为愤怒而充血,呈现出一种骇人的、如同燃尽灰烬般的淡红色!
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却亮得如同燃烧着地狱的业火,喷射出决绝的熔焰,要将面前的虚伪彻底焚毁!
她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鼻尖几乎要撞上王博士那依旧挂着虚假笑意的嘴角:
“你……还有他们……你们休想用数字来买我的命!
买我的血!”
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淬火的硬度与分量,像铁锤狠狠砸在王博士那张精心修饰的面具上,“它——不——卖!”
王博士脸上那堪称完美的笑容,终于在少女那燃烧着纯粹火焰、足以焚毁一切虚妄的目光注视下,不受控制地僵硬、冻结、碎裂了。
镜片后闪过一丝狼狈的愕然,随即浮起隐秘的愠怒。
然而他依旧强撑着那份虚伪的文明学者姿态,肩膀甚至夸张地向上耸了耸,一个极其西化的表示遗憾的动作。
他侧过身,无奈地看向那两个表情纹丝不动、如同戴着面具的英国买家。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交流。
整个动作带着一种刻意表演出来的、无可奈何又傲慢的妥协。
他的右手,那只曾经在讲台上挥舞、在手术台上指点迷津的手,竟然极其自然地摊开向上,对着我们做了一个类似拍卖师惯用的、展示“商品”
并示意买家“加价”
或者“另寻方案”
的诡异手势。
这肢体无声的侮辱,将小蝶那滚烫的愤怒直接浇注成了冰冷的、坚硬的钢铁,刺穿了我的胸膛。
“你——王博士!
!”
我积蓄的所有怒火在胸腔里轰然爆炸!
声音如同破闸的洪流,带着撕毁一切的蛮力,裹挟着整个身体积攒的戾气喷薄而出!
我猛地拨开紧贴在我身前颤抖却如标枪般挺直的小蝶,大步跨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公寓门外冰冷的空气瞬间被我急的呼吸灼热!
我的视线死死地钉在王博士那张因被骤然喝断而浮现愕然的脸庞上。
他那张脸上的皮肤在楼道晦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蜡黄光泽,每一个精心堆砌的皱褶都充满了虚伪的污垢。
我那攥紧的拳头捏得指节咯咯作响,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透出失血的惨白。
“亏你——亏你还是喝着黄河水长大的人!
亏你身上还流淌着华夏祖先的血脉!”
每一个字都从撕裂的喉咙深处迸出,带着血腥的铁锈味,狠狠砸向他,“你怎么敢?!”
我的声音因极端的愤怒而失控变调,尖锐如同刮擦玻璃,“你怎么敢带着外族闯进这扇门?!
你怎么敢对着我们的国门!
对着自己的同胞!
对着一个刚刚为救人失血昏厥的孩子!
……像商贩一样谈价钱?!
谈买卖?!
谈把她像物件一样买走?!”
怒火焚烧着我的五脏六腑,化作最辛辣的毒汁喷射:“你哪里还是人?!
你血管里流的还是华夏的血吗?!
还是不是?!
还是不是?!”
我伸出手指,指着他藏在昂贵羊绒衫下可能跳动着心脏的位置,指尖的颤抖是因愤怒而失控,也是对这份卑劣无法抑制的生理性厌恶,“你被那些镀履的英镑洗透了脑子!
被他们西装革履的强盗姿态吓软了骨头!
你把我们五千年祖宗的脸,丢在伦敦泰晤士河边的臭泥里都不肯捡起来了!
你——背叛!
背叛了你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