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混乱的声浪也瞬间达到顶峰!
各种语言的惊呼、质问、难以置信的咆哮混合成一片轰然炸响的狂涛,仿佛要将这巨大的会议厅穹顶彻底掀翻!
一个尖锐、近乎失控的女记者声音穿透重重声浪,用国际语对着席科学家喊叫:“博士!
那位受伤的英雄!
让他说点什么!”
无数镜头瞬间扭转!
无数道强光灯如同探照灯般,猛地聚焦在我身上!
那光线炽烈到几乎有实质的重量,要将我淹没、灼穿!
我坐在轮椅里,被那刺眼的光芒包围着,视野里一片光怪陆离,喉咙被血块般的东西堵着,窒息感涌上来。
想说什么?老王在血泊中的眼神,小晗脖子上的那道细线,那些冰冷的实验鼠……所有的东西在脑海里翻腾冲撞,最终都化为一片无声的惨白。
嘴唇颤抖着,干裂起皮,每一次张开都像扯裂肌肉,喉咙里只出一阵嘶哑的、意义不明的咯咯声,如同坏掉的风箱。
我猛地闭紧了双眼,将头深深埋下。
一滴滚烫的液体却失控地砸落在紧握在腿上的右拳上,溅开一小朵微小的水花。
手掌里,还残留着那硬盘冰冷坚硬的触感,和……一点极其微弱的、属于老王皮肤的粗糙纹理感。
身体在轮椅里无法遏制地轻轻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在了我剧烈起伏的后背心窝处。
是我身边那位一直陪同我们的国安部门负责人。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试图让我强行开口。
那手掌沉稳而温暖,带着一种沉静的慰藉力量,像无声的堤坝,替我挡住了身后汹涌而来的喧嚣巨浪。
前方席科学家适时地踏前一步,再次挡住了大部分刺向我的灯光风暴。
他神情极其凝重,没有看我们,而是直面下方那片瞬间再次寂静的、被震惊冻结的会场。
他没有再说话。
只是抬起手臂,对着整个会场操作台前庞大的设备阵列,做了一个坚定的、向下斩切的手势!
唰——!
所有光源骤然熄灭!
巨大的环形屏幕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巨大的会议厅如同瞬间坠入了最深沉的午夜。
紧接着——嗡……
一声低沉而清晰的通电声。
前排记者席桌面预留的电源插孔位置,每一个接入的笔记本边,一个形状如同军用加密狗的小型设备顶端同时亮起一点柔和的蓝光,将记者们失神、错愕、或者被巨大冲击波扫荡后显出某种茫然的侧脸照亮了极其微小的一片。
那是存储着所有原始证据包、多国验证报告、以及我全程摄录的、未剪辑的原始铁桶内部视角音像的存储器分器。
点亮的蓝光如同沉没暗夜里唯一的方向灯塔。
整个会场死寂无声。
黑暗浓稠得如同实体。
而前方,那庞大的主控台上,只有中心位置亮起了唯一一盏灯。
一盏散着温暖却无比凝聚的光束,将席科学家和他郑重置于操作台正中心的、那个血迹干涸的微型硬盘笼罩其中,如同祭坛上供奉的神圣牺牲于微光凝聚的希望。
那光芒虽然微弱,却锐利如剑,像一柄斩开漆黑深海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