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在窗棂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又悄然滑落。
和平使者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仿佛这样能抓住一丝现实的温度。
电话那头陈可实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沉重地剐着他的心脏。
“单本信死了。”
短短五个字,却像一记闷雷炸在头顶。
和平使者的手微微颤抖,喉咙里挤出一声干涩的“嗬”
,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呼吸。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那六个戴着呼吸面罩的倭未国特务,矮胖的身躯裹在黑色制服里,面具下的笑声尖锐刺耳。
他们指着单本信,用蹩脚的汉语夸赞他“有功”
,而单本信低头哈腰,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那时,和平使者只觉得血液冲上脑门,愤怒几乎烧干了理智。
可现在,愤怒褪去后,只剩下一种钝痛——背叛的刀,终究捅进了最信任的人身上。
陈可实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听筒里传来:“……他被车撞了……送到128医院……临死前说……对不起你……”
和平使者的指节攥得白。
单本信死了,死得如此突然,又如此蹊跷。
一辆本田汽车,一场“意外”
,然后便是灭口。
倭未国的手段,他再熟悉不过——利用,榨干,然后像丢弃垃圾一样处理掉。
单本信或许曾动摇过,或许在威胁和利诱下短暂屈服,但最终,他也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他们拿了东西……就杀人灭口……”
陈可实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平,你手里到底有什么?”
和平使者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抽屉上,那里锁着一份加密文件,记录着倭未国在北海道秘密基地的蛛丝马迹——基因实验、生物武器、活体测试……那是他潜伏多年才获取的情报,本打算交给上级,却没想到消息走漏,引来追杀。
单本信曾是他的联络人,知道文件的存放位置,却不知道具体内容。
现在看来,倭未国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任何可能泄露秘密的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坍塌下来。
和平使者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却驱不散胸腔里的窒闷。
他想起单本信最后一次见他时的眼神——闪烁、躲闪,却又带着一丝哀求。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他最后的挣扎。
“可信……而不可信……”
和平使者低声喃喃,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他曾以为战友之情坚不可摧,却忘了人性在生死面前有多脆弱。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倭未国的触手已经伸得如此之深——他们能精准找到单本信,能在他刚离开住所就制造“车祸”
,甚至能迅封锁医院消息。
这意味着,他们的情报网远比想象中庞大,而自己,或许早已被盯上。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只剩下雨声和时钟的滴答。
和平使者缓缓走回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那份文件。
纸张冰冷,字迹却像火焰般灼目。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凶险。
倭未国不会放过他,而组织内部也可能有叛徒。
他必须尽快行动,赶在敌人之前将情报送出去。
突然,一阵尖锐的警报声从楼下传来。
和平使者猛地抬头,透过雨幕,他看到几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小区,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正是那几个戴着呼吸面罩的特务。
他们抬头,面具下的眼睛直直锁定了他的窗口。
“来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