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原,核心议事厅。
厅内气氛肃然,与外面工坊的喧嚣轰鸣形成鲜明对比。秦杨高踞主位,神色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缓缓扫过 下方分两排肃立的 数十位诸子百家代表。这些昨日还在朝堂上 慷慨陈词、各不相让的 学派领袖们,此刻却个个屏息凝神,姿态恭谨,等待着 眼前这位 手握他们学问“生杀大权”的 龙首原二爷 发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期待、紧张甚至是一丝畏惧的复杂情绪。
秦杨 没有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 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诸位先生,朝堂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陛下圣明,乾坤独断,给了你们 重振学派、着书立说、广纳门生的 天大的机会。 我龙首原,自当 鼎力支持。”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 冷峻而严肃:
“但是! 有些话,陛下在朝堂上 或许不便说得太透,今日在这里,我秦杨 必须跟你们 讲清楚,说明白!”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一字一顿道:
“大唐 可以给你们 纸张、印刷术和渠道,让你们的学问 传遍天下! 让你们的名字 和你们的学说,被万千学子 诵读、研习! 只要你们的学问 是 真材实料,是 经世致用,是 有利于大唐强盛、百姓安康的 好东西,我秦杨 举双手赞成,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然——而——!”他声音猛地拔高,如同重锤 敲在每个人心上!“倘若 有谁! 敢在书里 夹带私货! 敢用 虚妄之言、怪力乱神 蛊惑人心! 敢宣扬 不利于大唐安定、民族团结的 歪理邪说! 敢教唆百姓 不事生产、对抗官府! 或者… 敢玩 故弄玄虚、敝帚自珍 那一套,企图 画地为牢、垄断学问…”
秦杨冷笑一声,眼中寒光迸射:“那就 对不起了! 我秦族 第一个不答应! 别说着书立说,我直接 将他整个学派 从弘文馆除名! 将其所有着作 付之一炬! 并 追究其 蛊惑之罪!我秦杨 在此立誓:但凡有此等行径者,无论他出身何家何派,地位多高,名望多盛,我必 灭其道统,绝其文脉!说到做到!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杀气腾腾、斩钉截铁的警告,如同 三九天的冰水,瞬间 浇透了 在场每一位百家代表的 脊梁骨!让他们 齐齐打了个寒颤,脸色发白!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位 手握龙首原恐怖资源,连皇帝都极其倚重的 秦王之弟,绝对有实力,也有决心 做到他所说的一切!
死一般的寂静 笼罩了整个议事厅。
片刻后,那位法家代表 率先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躬身,声音坚定而清晰:“二爷 所言 句句在理! 律法之学,贵在 严谨务实,岂容 虚言惑众?我法家 必定 严守规矩,所着之书,字斟句酌,唯求 律条清晰,案例详实,绝无半句 虚妄之词!若有违背,甘受 除名严惩!”
“二爷放心!” 墨家代表 (工匠首领) 紧接着表态,拍着胸脯:“我墨家 讲究的就是 实干巧技!书里写的,必定是 看得见、摸得着、用得上的 真本事!若有半点夸大,不用二爷动手,老汉我自己 先砸了招牌!”
“医家济世救人,岂敢儿戏?必当 精益求精,如实记载!”
“农事关乎温饱,一字不敢有虚!”
“兵家战策,关乎将士生死,国家存亡,更需 实事求是!”
一时间,各家代表 纷纷上前,争先恐后地 表态保证,语气诚恳,态度坚决。他们深知,这是 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 不容触碰的底线。
秦杨 看着他们 略显惶恐却又无比认真的神情,脸上的寒意 渐渐消散,露出一丝 淡淡的、却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