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雪交加,您怎么还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她轻盈地迎上前,想要替李世民拂去肩上的雪花。
李世民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动作,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语气温和得甚至有些异样:“无甚要事。只是批阅奏章乏了,想起爱妃这里清静,便过来看看。怎么,爱妃还未歇息?在独自弈棋?”
他缓步走到软榻边,目光扫过那盘残局,又落在韦贵妃精心修饰却难掩一丝疲惫的脸上。帝王的威仪收敛得极好,仿佛真的只是夜半来此寻一丝温情慰藉。
“是呢,臣妾也是睡不着,想着陛下操劳国事辛苦,便摆弄几下棋子,打发时光。”韦贵妃巧笑倩兮,亲自捧过一盏温热的参茶,“陛下快暖暖身子。”
李世民接过茶盏,却并未饮用,只是轻轻放在几案上。他在软榻另一侧坐下,状似随意地问道:“朕记得,爱妃的兄长韦挺,近来似乎在协助户部清查长安各坊市胡商货栈?此事繁杂,可有遇到什么难处?”
韦贵妃心中猛地一跳!皇帝深夜来访,开口就问兄长清查胡商?这绝非寻常!她面上笑容不变,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抱怨:“可不是嘛,兄长常来诉苦,说那些胡商奸猾得很,账目不清,货物来源也多有不明,甚是难缠。不过都是些商贾琐事,劳陛下挂心了。”
“哦?商贾琐事…”李世民微微颔首,目光却如同无形的探针,细细观察着韦贵妃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是这商贾之事,有时也牵扯甚广。朕今日听闻,西市一处胡商货栈,竟敢窝藏通敌要犯,胆大包天啊。”
“通敌要犯?!”韦贵妃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抖,几滴参茶溅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她强自镇定,露出惊愕的表情,“竟有此事?何人如此大胆?可曾抓获?”
“自然已落入法网。”李世民语气平淡,目光却牢牢锁住韦贵妃的双眸,“是一个叫雅丝娜的楼兰女子,勾结西突厥,刺探我大唐机密。爱妃…可曾听说过此人?”
“雅丝娜?”韦贵妃眼神闪烁了一下,迅速垂下眼帘,掩饰那一瞬间的慌乱,声音带着一丝迷茫,“楼兰女子…名字倒是新奇,臣妾…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这等蛮夷女子,竟敢通敌?真是罪该万死!陛下定要严惩!”
“自然是要严惩的。”李世民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水面漂浮的茶叶,动作优雅从容,声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说来也巧,这雅丝娜被擒时,口口声声说什么…关陇赵家、河东卢家…还提到了宫里有人给她提供便利…”
“哐当!”
一声脆响!
韦贵妃手中的茶盏再也端不稳,失手滑落,摔在地上,温热的参茶泼了一地,精致的瓷盏碎裂开来。
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连嘴唇都在哆嗦:“陛…陛下…她…她胡说!这是污蔑!是…是那贱妇临死前的攀咬!臣妾…臣妾久居深宫,怎会与这些胡商、世家有牵连?陛下明鉴啊!”
她猛地跪倒在地,泪水瞬间涌出,声音凄楚哀婉,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惊恐。
李世民缓缓放下自己手中的茶盏,脸上的温和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帝王的冰冷与审视。他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涕泪横流的韦贵妃,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洞悉一切后的冷漠与……深沉的厌恶。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声音不高,却如同雷霆般在韦贵妃头顶炸响:“明鉴?朕自然会明鉴。只是爱妃,你这杯茶,洒得…可真是时候啊。”
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韦贵妃压抑的哭泣声和炭火燃烧的噼啪微响。一场深宫内的试探,已然图穷匕见。那碎裂的瓷盏,如同韦贵妃此刻濒临破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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