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手，目光平静地看向那突厥摊主，用还算流利的突厥语问道：“你这羊绒，打算卖什么价？”
突厥摊主见这位大人物居然会说突厥话，愣了一下，气势稍缓，但还是硬邦邦地报了个数。
秦哲点点头，又转向那汉商：“他又还价多少？”
汉商有些心虚，但还是报了个更低的数。
秦哲心里有数了。
他环视一圈围观的各族商人，提高了声音，仿佛不是说给这两个人听，而是说给整个互市听：
“诸位！
都安静！
听我说两句！”
市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互市，互市！
讲究的是个‘互’字！
是公平买卖，是互通有无！
不是谁强谁弱，谁精谁憨！”
秦哲声音清朗，“汉商有汉商的精明，突厥兄弟、契丹兄弟、还有其他各部的朋友，有你们的实在和宝贵的物产！
大家来到这里，是为了做生意，赚该赚的钱，不是来斗气，更不是来欺负人的！”
他先看向那汉商，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批评：“这位掌柜，你的眼光毒，看出这绒品相一般，想压价，这本是生意常情。
但压价压到远低于市价，近乎羞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做生意，要赚利润，但也得讲个公道！
你若是诚心要，就报个公道价！
若是不想要，看看就走，何必言语相激，惹出事端？”
那汉商被说得面红耳赤，低下头不敢反驳。
秦哲又转向那突厥摊主，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严肃：“这位兄弟，你的货物，确实不算上等，有杂质。
客人嫌贵，你可以慢慢解释，或者允许他查验。
但动手推人，损坏他人财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互市有互市的规矩，动了手，有理也变没理了！”
突厥摊主也低下了头，嘟囔了一句：“是他先骂人…”
“骂人不对，动手更不对！”
秦哲斩钉截铁，“在互市，就得守互市的规矩！
坏了规矩，就得受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做出了裁决：“这件事，双方都有错！
但起因是价格谈不拢。
这样——”
他指着地上那堆羊绒：“这绒，我看了。
按市价，确实不值他开的价，但也绝不止你还的那个价。
取个中间数，再减去一成，算是为你摔碎罐子的赔偿。
这位掌柜，你就按这个价，把这绒买了。
如何？”
汉商心里快盘算了一下，这个价虽然没捡到漏，但也不算亏，还能息事宁人，连忙点头：“全凭大人公断！
小的认罚！”
秦哲又看向突厥摊主：“这个价，公道不公道？你卖不卖？”
突厥摊主琢磨了一下，虽然比预期低了些，但比那汉商给的羞辱价高多了，而且确实自己动了手理亏，也重重点头：“公道！
卖！”
“好！”
秦哲点头，“那这事就这么了了！
钱货两清！”
汉商赶紧掏出钱袋数了钱，突厥摊主也麻利地将散落的羊绒收拾好，递了过去。
一场风波，瞬间平息。
但秦哲并没有就此结束。
他看向围观的众人，朗声道：“今天这事，是个教训！
以后在互市做生意，都给我记住了！”
“第一，货真价实！
是好货，别怕卖不出价！
是次货，也别硬充好货瞎要价！
以次充好，一旦查实，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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