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震住了,险些忘了,这变革之风,早已吹入我大唐宫廷,早已惠及我李氏子弟和功勋之后了。”
但他笑容一敛,又露出深思之色:“然则,新学若全面推广,其势必将猛烈冲击现有学问体系。
如今新科举已有算数、律法、策论、武举,格物、医学若再增设乃至更多‘实学’…恐动摇国本,引天下读书人群起反对啊。”
房玄龄沉吟道:“陛下所虑极是。
然臣以为,秦王…或许早已虑及于此。
龙原之学,看似庞杂新奇,但其核心,仍是‘经世致用’四字。
其所求,非为颠覆圣贤之道,而是补其不足。
如今新科举已开其端,官学渐兴其道,假以时日,潜移默化,或可水到渠成。
若骤然将龙原之学全盘搬入朝廷,非但朝中诸子百家难以适应,恐连我等…也要被边缘化了。”
李世民闻言,再次放声大笑,这次的笑声中多了几分豁达与明悟:“哈哈哈!
玄龄此言,深得朕心!
是了,是了!
秦兄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走一步看十步。
是朕又心急了。”
他目光转向一直沉默思索的马周和韩浩:“马周,韩浩,你二人今日初入龙原,观感最为新鲜。
说说,有何想法?”
马周与韩浩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惭愧和震撼交织的复杂神情。
马周率先躬身,语气沉重:“回陛下,臣…今日方知何为坐井观天。
臣等寒窗苦读十数载所习之经义文章,于那龙夏图书馆中的浩瀚学识相比,犹如萤火之于皓月,简直…简直摆不上台面。
思之…令人汗颜无地。”
韩浩接口道,语气却带着一种强烈的渴望:“陛下,马侍郎所言,正是臣心中所想。
臣…臣甚至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臣想…恳请陛下,准臣辞去现有官职,前往龙原,从头学起!
臣愿沉下心来,潜心修习那格物、算数、地理等新学。
待臣学有所成,再归来辅佐陛下,届时,方能真正为陛下分忧,为大唐效力!”
马周也立刻道:“陛下,韩状元之言,亦是臣心中所愿!
秦王殿下曾对臣言,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
以往臣不解其深意,今日方知,此言蕴含何等智慧与格局!
臣亦愿前往求学!”
李世民看着这两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才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赞赏,但他随即哈哈大笑,摆了摆手:
“哈哈哈!
不至于!
不至于!
你二人皆乃朕之股肱,朝廷栋梁,岂能轻易辞官而去?”
他站起身,走到御案前,目光炯炯地看着众人,语气斩钉截铁:“不就是新学问吗?秦族能学,龙原的娃娃能学,太子越王能学,你们的儿子能学,难道朕,与诸位爱卿,就学不会吗?”
“朕决定了!”
李世民声音洪亮,充满了帝王的决断力,“朕会亲自与秦王商议,就在这御书房内,开设一个…‘内廷讲习班’!
请龙原的教授博士们,轮流前来,为我们讲授那格物、算数、地理、乃至经济、律法之新学!”
他目光扫过房玄龄、杜如晦等人:“诸位爱卿,政务再繁忙,每日也得给朕挤出两个时辰来!
我们一起学!
朕倒要看看,这些新学问,究竟有何等奥妙!”
“我大唐的君臣,绝不能落后于时代!
更不能被自己的子孙后代比下去!”
李世民的话语,如同惊雷,震散了御书房内最后的阴霾与焦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迎难而上、奋图强的昂扬斗志!
房玄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