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出身却识文断字的“秀才”
也位列其中,显得格外扎眼。
争论的焦点,正是一份儒家博士拟定的经义策问题目:“试论‘仁者爱人’与‘克己复礼’之关系。”
一位老儒生抚须道:“此乃根本之问,可察其心性,观其根骨…”
“根骨个屁!”
教授黄推了推金丝眼镜,毫不客气地打断,语气带着一种实验室里的冷硬,“这题目虚无缥缈,一千个人能有一千种说法,如何判定高下?是看谁辞藻华丽?还是看谁更会拍…呃,迎合考官心思?这能选出办实事的人才?”
“你!
…粗鄙!”
老儒生气得胡子抖。
孔颖达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保持着风度:“黄教授有何高见?”
教授黄站起身,走到厅中悬挂的大唐粗略地图前,手指一点:“高见没有,实策有一条!
就出题:‘今有蝗灾过境,河东道三州饥民十万涌入京畿,试述如何安置、赈济、防疫及恢复生产?’要具体步骤,要预算估算,要人力调配方案!
谁写得切实可行,谁就是高分!
写一堆‘仁爱’空话的,直接零分!”
满场哗然!
儒家学者们纷纷表示这太过功利,有失圣人教诲。
针头刘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人都饿死病死了,还听你讲‘仁爱’?先让人活下来,再谈道德。”
陈老田也憨厚地补充道:“就是就是…这题好。
俺觉得还能加一题:‘渭水泛滥,如何筑堤、疏浚、改种抗涝作物?’”
一位墨家学者眼睛一亮:“此题大善!
可考其格物致用之学!”
算学名家也点头:“安置灾民需统筹算学,预算人力钱粮,此题包罗万象!”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眼中均有赞赏之色。
杜如晦咳嗽一声,定调道:“黄教授此题,切中时弊,务实高效,可为策论压卷之题。
然,经义亦不可全然废弃。”
房玄龄沉吟道:“不如这样…经义题保留,但不出虚论。
可出:‘《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结合当前摊丁入亩、新政惠民之策,谈谈你的见解。
’如此,既考了经典,又紧扣时政,引导士子关注民生。”
长孙无忌也表示同意:“玄龄公此议甚妥,新旧结合,方为平稳之道。”
孔颖达见三相意见统一,也只好点头认可。
接着,又为算科考题争论起来。
儒家博士认为考《九章算术》即可,教授黄却直接抛出一道复杂应用题:“‘今有龙原制衣坊,女工五百人,每日可成衣两千件。
引入新式缝纫机后,效率提升三倍。
若订单增至每日万件,需增购几台缝纫机?增雇多少女工?’”
博士们听得头晕眼花,算学名家却抚掌称妙:“此题妙极!
贴合实务,非死算数者能解!”
医科考题,针头刘与医家传人合作,出了“论述伤寒与鼠疫之区别及防治要点”
、“设计一灾区防疫流程”
等实用题目。
工科考题,则由墨家与陈老田等红棍工匠商议,出了“如何改进水车效率””
等题。
整个文议厅,在教授黄这个“异数”
的不断“搅局”
和下,考题迅向务实、应用、创新的方向倾斜。
传统的儒家学者虽倍感不适,但在房、杜的引导和龙原众人提供的无可辩驳的现实需求面前,也不得不逐渐接受这种变革。
文武两厅,虽风格迥异,却目标一致。
一个要选出能冲锋陷阵、脚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