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的‘奇技淫巧’,是如何在短短一年内,让我大唐府库充盈,让万民得以休养生息,让朝廷有了推行新政、修路架桥、横扫不臣的底气!”
李世民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身:“你说他们短纹身,不合礼制?可就是这群‘不合礼制’的人,造出了比我大唐最好的纸张廉价百倍的新纸!
印出了让寒门学子也能读得起的新书!
他们正在打破千年来世家门阀对知识的垄断!
你说他们女子彪悍,有伤风化?可就是这些女子,在龙原的工坊里,织出了比我大唐最熟练织女效率高十倍的布匹!
她们管理账目比户部的老吏还要精准快捷!
孝恭!
你告诉朕!
是那虚无缥缈的‘礼制风化’重要,还是这实实在在的强国富民重要?!”
李孝恭被这一连串的问话震得哑口无言,额头微微见汗。
“还有今日刑场之上!”
李世民语气放缓,却更加犀利,“你看到的是他们的‘匪气’,朕看到的,是他们的效率、纪律和绝对忠诚!
朕一声令下,他们便能跨州连郡,夜破坚城,生擒敌酋!
朕需要扬威,他们便能如山如海,静默如山,一声怒吼,便能震慑全场,让宵小胆寒,让万民归心!
他们或许不懂揖让周旋之礼,但他们懂什么叫令行禁止,什么叫恩仇必报,什么叫用实实在在的功绩和力量说话!”
他走到李孝恭面前,凝视着他:“孝恭,你久在地方,当知地方豪强、胥吏是如何阳奉阴违,欺上瞒下!
你当知我大唐的府兵,如今是何等疲敝!
你当知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世家,是如何盘根错节,掣肘朝政,损公肥私!”
“而秦族!”
李世民重重一拍李孝恭的肩膀,“他们就是朕投入这潭死水中的一条最大的鲶鱼!
一把最锋利的快刀!
他们不认出身,只认能力!
不循旧例,只求实效!
不畏强权,只尊朕与秦哲!
朕要用他们的‘异’,来打破这暮气沉沉的‘同’!
用他们的‘力’,来扫清积弊,开辟新天!”
“引领盛世,靠的不是衣冠楚楚的空谈,而是实打实的粮食、钢铁、道路、人才和…足以碾压一切阻碍的武力!”
李世民的声音斩钉截铁,“秦族,恰恰能给朕这一切!
至于礼制…待四海升平,万邦来朝,朕自会与秦王一道,重塑一套属于我大唐的新礼制!
一套融合古今之优、包容四海之象的…天朝气象!”
李孝恭听完这番石破天惊的“交底”
,早已是汗流浃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彻底明白了皇帝的雄心与…对秦族那近乎绝对的信任与依赖!
这已非简单的君臣相得,而是一种…越时代的深度绑定与共识!
皇帝看中的,根本不是秦族的“形”
,而是他们带来的颠覆性的“实”
!
皇帝是要借秦族这把“快刀”
,斩断一切束缚大唐腾飞的枷锁!
“现在,你明白了吗?孝恭?”
李世民坐回龙椅,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无尽的威严。
李孝恭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郑重躬身,心悦诚服道:“陛下…圣虑深远,非臣所能及!
臣…明白了!
秦族,确乃陛下之神兵,大唐之祥瑞!
臣…再无疑虑!”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明白就好。
日后,你与秦族打交道的机会还很多。
记住,见其心,勿惑于其形。
用其长,勿苛求其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