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长安城的青石板路染成金色,秦哲带着一群浑身尘土、却精神亢奋的少年们,正从城外工地返回,准备去华仙居大快朵颐。
一行人刚拐入平康坊附近相对安静的辅道,一阵尖锐的呵斥和女子带着哭腔的哀求声便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几位小郎君行行好!
这…这真是要送去贵人家中急用的!
耽搁不得啊!”
“滚开!
老虔婆!
本公子看上你这点破玩意儿是给你脸了!
识相的就赶紧让开!”
“就是!
什么破香水琉璃镜?一看就是龙原那帮蛮子弄出来的下贱货色!
也配送去国公府?不如让本公子拿去赏给下人玩玩!”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斜停在路中,堵住了去路。
车旁,几个衣着光鲜、却满脸骄纵之气的年轻公子哥,正带着一群豪奴,围着一个中年妇人。
那妇人正是教司坊“群芳阁”
的玉妈妈。
她此刻髻微乱,脸上带着焦急与恐惧,正死死护着身后一个小丫鬟抱着的木匣。
那木匣里,隐约可见几瓶精致的琉璃瓶香水和小巧的梳妆镜,正是龙原出品、专供高端客户的紧俏货。
玉妈妈的马车似乎是被对方故意别停的。
那几个公子哥显然喝了些酒,行为愈张狂。
为一个穿着紫锦袍、腰佩玉珏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正用马鞭轻佻地挑着玉妈妈的下巴,脸上满是戏谑和鄙夷。
“哟?还不乐意?你个老鸨子,打开门做皮肉生意的,装什么清高?本公子拿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
紫袍少年嗤笑道。
“王公子…您…您不能这样…这是永嘉公主府上订的…”
玉妈妈声音颤,试图抬出买家名号吓退对方。
那王公子闻言,非但不怕,反而哈哈大笑:“永嘉公主?一个寡妇罢了!
吓唬谁呢?我爹是吏部侍郎王仁表!
我姑母是太子良娣!
便是公主见了,也得给我王家几分薄面!
抢了你的又如何?”
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也跟着起哄:
“王兄说得是!
快把东西交出来!”
“再不识抬举,信不信我们砸了你的破车,把你那群芳阁也给封了!”
豪奴们闻言,狞笑着上前,就要动手抢夺木匣。
小丫鬟吓得尖叫哭泣,玉妈妈面如死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恰好被拐过来的秦哲一行人看了个正着。
少年们的兴奋劲儿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愤怒。
他们刚刚才体验过民夫的艰辛,对底层百姓多了几分同理心,此刻见到权贵子弟如此欺辱一个弱势妇人,顿时血气上涌。
程处默和尉迟宝琳这两个将门虎子拳头瞬间就硬了,就要冲上去。
“站住。”
秦哲却淡淡开口,拦住了他们。
他叼着一根新卷的龙夏金叶,眼神平静地看着前方那场闹剧,对身边这群义愤填膺的少年们说道:“都看到了?这种情况,在长安城,乃至全天下,每时每刻都可能生。
现在,交给你们处理。”
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带着一种考验的意味:“去吧。
用你们的方式解决。
让我看看,你们除了有一身力气和一股热血,还会点什么。
记住,别动不动就想着打打杀杀,那是最后的手段。”
少年们闻言,面面相觑。
秦叔(秦哲)这是要考较他们?
李承乾作为太子,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