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原的校场上,尘土飞扬,一群半大少年正呼喝着捉对“厮杀”
,木刀木枪打得噼啪作响,不时有人被撂倒在地,滚成一团,随即又嘻嘻哈哈地爬起来。
这群孩子,正是程处默、尉迟宝琳、李德謇、侯杰等武将二代,以及房遗直、杜构等被送来“改造”
的文臣子弟。
他们来了有些数月了,早已褪去了刚来时的骄娇二气,皮肤晒得黝黑,身手也利落了不少,彻底融入了龙原那股子混不吝又充满活力的氛围,一个个都是见过血的骄傲的二代了。
校场边的高台上,一个身影格外醒目。
那是一个约莫十四岁的少年,身姿已见挺拔,面容英气勃勃,眼神锐利如鹰。
他手中握着一杆远比寻常兵器长大沉重的方天画戟
他便是薛仁贵。
自追随秦族征战以来,这杆方天画戟已饮尽敌血,薛仁贵更是凭其杀出了赫赫威名,在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心中,早已是公认的“大哥大”
。
他无需说话,只需往那一站,便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威严。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两辆看起来并不起眼、却由百骑司精锐便衣护卫的马车,缓缓驶入了龙原,直接来到了校场边缘。
车帘掀开,秦哲率先跳了下来,然后转身,从车里抱下来两个小男孩。
一个约莫九岁,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怯生生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和紧张,正是太子李承乾。
另一个约莫七岁,圆滚滚的脸蛋,眼睛滴溜溜转,满是好奇和兴奋,正是越王李泰。
两个孩子穿着寻常富家子弟的细布衣裳,但久居人上的气质还是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校场上的打闹声渐渐停了下来,所有少年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秦哲蹲下身,一手揽着一个,笑眯眯地看着俩孩子:“咋了?才多久没见,不认识秦叔了?”
李承乾小声地、规规矩矩地行礼:“秦叔。”
李泰则活泼得多,奶声奶气地喊道:“秦叔!
这里好大呀!”
“哈哈哈!”
秦哲大笑,一把将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一边一个,“对喽!
以后呢,这儿就是你们的新家!
跟秦叔混,保证比宫里好玩!”
他抱着俩孩子,走到校场中央,对着所有聚拢过来的少年们朗声道:“小子们!
都过来!
给你们介绍两个新兄弟!
这是承乾,这是青雀!
以后就跟你们一块儿,在这儿打滚、练武、读书、掏鸟蛋!
谁也不准欺负他们,听见没?”
孩子们面面相觑,程处默捅了捅尉迟宝琳,低声道:“承乾?青雀?这名字咋有点耳熟…”
尉迟宝琳挠挠头:“好像…好像是…”
就在这时,薛仁贵扛着方天画戟,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秦哲身边。
他目光扫过李承乾和李泰,又看向那群还在嘀咕的少年,眉头微微一皱。
他放下画戟,走到李承乾和李泰面前。
两个皇子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气势逼人的少年,都有些紧张,尤其是李承乾,下意识地往秦哲身后缩了缩。
薛仁贵却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清朗:“薛礼,见过二位殿下。”
他显然知道二人的身份。
秦哲笑着拍拍他:“这儿没殿下,只有兄弟。
仁贵,他俩就交给你带着了。”
薛仁贵点点头,目光转向那群还在交头接耳、猜测二人身份的顽童们,眼神陡然一厉!
“都闭嘴!”
他一声低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所有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