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原的红棍们被遴选出来,在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带领下,分批进入长安城,走向各自被指派的衙门。
这些往日里在街头喋血、在工坊挥汗的汉子,此刻换上了朝廷临时赶制、款式简单却代表着权力的青色或绿色官袍,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新奇、兴奋,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痞笑。
“嘿!
老张,瞅瞅!
哥们儿这身行头,像不像那么回事儿?”
一个胳膊上纹着夜叉的红棍捅了捅身边的同伴,挤眉弄眼。
“像!
太像了!
就是这袖子忒宽,打架不太方便…”
“打什么架!
咱们现在是官了!
官懂吗?要讲…讲那啥…王法!”
另一个看似读过几天书的红棍一本正经地纠正,随即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娘的,没想到咱也有穿这身皮的一天!”
“你们说,这大唐的衙门里头,是不是跟tvb演的那样?惊堂木一拍,‘威武’然后两边站班喊‘喂喂喂’?”
“哈哈哈!
待会儿咱们也试试!”
“试个屁!
龙头说了,让咱们来干活,不是来演戏的!
都给我打起精神,别给龙头丢人!”
“知道知道!
干活嘛,咱们在行!”
队伍里充斥着这种兴奋又带着点匪气的窃窃私语。
房玄龄和杜如晦骑马在前,听着身后的议论,相视一眼,都是满脸的无奈和苦笑。
这帮人…哪有一点朝廷命官该有的庄重沉稳?简直就像一群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不,是一群披上了羊皮的狼…但愿他们真如秦哲所说,能干实事吧。
很快,队伍分散,红棍们被分别引荐至各个空缺严重的衙门——户部、刑部、工部、大理寺、京兆府乃至长安、万年两县的县衙。
户部衙门
这里堆积的账册几乎要顶到房梁。
原有的几个主事、令史战战兢兢,看着一群煞气腾腾、穿着官袍却掩不住一身彪悍之气的“新同僚”
涌入,腿肚子都在抖。
带队的小头目是个以前在帮派里管账的,绰号“算盘李”
。
他随手拿起一本最近的账册翻了两页,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这记的什么玩意儿?收支混在一起,借贷不清,连个阿拉伯…连个清晰的总账都没有?”
算盘李嫌弃地把账册丢在一边,对身后几个同样精通数算的红棍一挥手,“兄弟们,清场!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搬开!
按咱们龙原的规矩,重新立账!”
“是!”
红棍们二话不说,立刻动手,将堆积如山的陈旧账册分类、清理。
他们根本不管原有的账房先生那套繁琐的记账方法,直接拿出龙原工坊使用的、经过秦哲和现代会计理念改良的表格记账法!
找来大张的宣纸,画出清晰的横竖格,分列“收入”
、“支出”
、“项目”
、“经手人”
、“时间”
,要求所有数据必须清晰填入对应栏目。
“你!
对,就是你!”
算盘李指着一个原户部老吏,“去把去年至今所有州郡的税粮入库记录誊抄到这张表上!
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总数!”
“还有你!
把各衙门俸禄支取清单理出来,按部门分类汇总!”
老吏看着那前所未见的表格,目瞪口呆:“这…这…不合规制啊…”
“规制?”
算盘李眼睛一瞪,“规制能当饭吃?规制能让你立刻算出国库还剩多少钱粮?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