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的诡异真实感。
他们身上那股冲天的煞气,在这声生疏的朝拜下,竟奇异地被冲淡了几分。
马背上的李世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冰封的湖面。
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瞳孔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波动。
他沉默着,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在秦哲脸上、在他肩头的箭伤上、在他脚下如死狗般的颉利身上,缓缓扫过。
最后,又扫向他身后那群姿态各异、刺青狰狞的“家丁”
。
时间,仿佛被拉长。
终于,李世民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到秦哲耳中,也回荡在死寂的河滩上:
“尔等…非我大唐府兵。”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秦哲身上那件完全迥异于任何已知形制的黑色紧身t恤。
“亦非大唐子民装束。”
他的视线,又落在秦哲身后一个红棍手中的三棱军刺上,那奇特的形状和材质,绝非此世之物。
“手中利刃,更是闻所未闻。”
最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秦哲脸上,带着洞穿一切的审视:
“尔等,究竟从何而来?”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秦哲心头。
那目光中的冰冷和洞悉,让他几乎有种被剥光示众的错觉。
他感觉手心开始冒汗,肩头的箭伤也因为这巨大的压力而阵阵抽痛。
“回…回陛下…”
秦哲喉结滚动,强迫自己迎上那道目光。
他大脑飞转动,那些在图书馆角落翻过的历史书、在录像厅里看过的古装片、还有秦杨路上匆匆交代的“来历”
瞬间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沉稳一些,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仿佛穿越千年风霜的沧桑感:
“我等…确非此世大唐之人。”
这句话一出,他能感觉到对面玄甲军的阵型似乎瞬间绷紧了几分,尉迟恭握着马槊的手猛地一紧。
李世民的眼神,锐利如刀。
秦哲强作镇定,继续道:“我等…来自极远之地,远隔重洋,万里波涛之外。”
他微微侧身,指向身后密密麻麻的兄弟,声音里刻意带上一种沉痛和追忆:
“然我等祖上,皆系出中原!
皆是炎黄血脉!
是…是秦人!”
“秦人?”
李世民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蹙。
尉迟恭和程咬金更是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
“是!”
秦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确信,仿佛在说服自己,也说服所有人,“祖辈相传!
我等乃是…大秦始皇帝陛下…扫平六合、一统寰宇之后,奉帝命,为寻仙山、访不老药,而扬帆远渡的…海外遗民之后裔!”
他顿了顿,给众人消化这惊世骇俗之言的时间,也给自己组织语言的机会: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我等在海外孤岛,繁衍生息,自成一部。
虽风俗迥异,衣冠不同,兵器自造,然…”
秦哲的声音带上了一种近乎悲怆的激昂,他猛地指向脚下泥泞中那些惨死的唐人百姓尸体,指向渭水对岸那巍峨却险些倾覆的长安城郭!
“然血脉相连,永不敢忘!
中原,是我等魂之所系!
根之所在!
今感天地剧变,祖先托梦,示警中原有难,胡虏猖獗!
我秦哲,身为此代族长,岂能坐视?遂倾全族之力,携我万名家兵兄弟,万里归航,跨越重洋,只为…”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李世民,声音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