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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
沈眠接过竹牌,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两个字,温度烫得惊人。
她把竹牌贴身收好,忽然伸手抱住了甄珠,下巴抵在她的顶,声音里带着微颤,“甄珠,遇见你,真好。”
甄珠靠在她怀里,能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心跳,像擂鼓一样,却比任何声音都让她安心。
她抬手回抱住沈眠,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那里有淡淡的药草香,混着雪后的清冽,是她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我也是。”
甄珠的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定。
雪地里的脚印被风吹得渐渐模糊,两道依偎的身影却在月光里越靠越近,像两株在寒冬里相互取暖的竹,根在地下紧紧纠缠,枝在天上悄悄依偎。
转眼就到了腊月。
寨子里的年味越来越浓,女人们忙着缝制新衣,男人们则上山打猎,准备过年的肉食。
孩子们最是兴奋,整天追在大人身后,盼着能早点拿到压岁钱——玄殇族的压岁钱不是银子,而是长辈亲手做的小玩意儿,林萱的芝麻酥、玄山的竹哨、张爷爷的木雕,各有各的心意。
结契仪式定在腊月初八,取“腊八逢吉”
的寓意。
玄风长老说,那天会有流星雨,是三百年难遇的吉兆,最适合拜天地。
仪式前一天,林萱把绣好的披风送了过来。
墨色的缎面上,用银线绣满了星辰图案,领口处还绣着朵栩栩如生的山楂花,针脚细密得像天然长成的。
“好看吗?”
林萱举着披风在甄珠身上比划,眼睛弯成了月牙,“我绣了整整三个月,手都快戳破了。
沈眠姐说要和你穿同款,我也给她绣了件,就是把山楂花换成了青竹纹。”
甄珠摸着披风上的银线,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却暖得烫。
“太好看了,”
她由衷地说,“谢谢你,林萱。”
“谢什么,”
林萱笑着摆手,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我还在你披风的内衬绣了同心结,玄山说这样能保佑你们永远在一起。”
甄珠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山楂果。
她刚想说话,就看见沈眠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红布包,看见她们,眼里的笑意亮了亮。
“在说什么呢?”
沈眠走过来,把红布包递给甄珠,“给你的。”
打开布包,里面是对银镯子,样式很简单,却在镯身上刻着细小的星轨图案,和定魂珠上的一模一样。
“玄山找镇上的银匠打的,”
沈眠的耳尖红,“说……说结契时要戴的。”
甄珠拿起一只镯子,轻轻套在手腕上,大小刚刚好。
银器的冰凉透过肌肤传过来,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她拿起另一只,拉起沈眠的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两只镯子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轻轻一碰,出清脆的响声,像雪落的声音,又像心照不宣的承诺。
林萱看着她们,悄悄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替她们带上门。
屋子里只剩下甄珠和沈眠,烛火在两人之间跳动,把影子拉得很长,像没说出口的诗。
“明天……会顺利吗?”
甄珠的声音有点抖。
“会的,”
沈眠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银镯子的光和月光交织在一起,温柔得像一整个春天。
冬酿藏在窖里,等着开春开封;新岁的序章已经铺开,等着用温暖和期盼去书写。
玄殇寨的故事,在风雪里酝酿,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