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甄珠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了。
她睁开眼,看见林萱正踮着脚往窗台上摆青瓷瓶,瓶里插着几枝带着露水的青竹,嫩得能掐出水来。
“醒啦?”
林萱回头,手里还捏着块抹布,正小心翼翼地擦着瓶身,“玄山大哥说今天要教阿水编竹篮,我想着把屋子收拾得亮堂点。”
她指了指窗外,“你看,后山的竹子都冒新芽了,绿得晃眼。”
甄珠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窗外的竹林确实换了新颜,雪融后的竹竿更显挺拔,新抽的竹叶裹着晨露,在微光中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忽然想起玄山昨晚说的话——他不仅带来了三百年前的秘辛,还懂竹艺、擅机关,据说玄殇族失传的“竹甲阵”
,他能复原七成。
“沈眠姐呢?”
甄珠披衣下床,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
“和玄风爷爷、玄山大哥去祠堂了,”
林萱递过来一件厚外衣,“说是现了封奇怪的信,让你醒了就过去。”
祠堂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玄风长老坐在主位,手里捏着张泛黄的信纸,眉头拧成了疙瘩;沈眠站在他身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银匕,脸色比平时沉了几分;玄山则在翻看族谱,指尖在某一页上停了很久,像是现了什么。
“醒了?”
沈眠回头看见甄珠,眼神柔和了些,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你看看这个。”
甄珠接过信纸,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促,像是在极度慌乱中写就的:“黑风岭异动,影阁聚重兵,似在炼‘蚀骨香’,三日后酉时,借风攻寨。”
落款处只有一个模糊的“玄”
字。
“蚀骨香?”
甄珠的指尖顿住,“《玄殇秘录》里提过,是种能腐蚀心智的毒香,吸入者会变得狂躁嗜血,最后力竭而亡。”
“没错,”
玄山合上族谱,声音带着寒意,“三百年前,影阁的先祖就是用这种毒香攻破了玄殇的分支驻地,死伤惨重。
没想到他们竟还留着配方。”
玄风长老重重地叹了口气,把信纸放在桌上:“这信是今早打扫祠堂时,在供桌底下现的,信封上沾着竹屑,应该是从后山方向递进来的。”
他看向玄山,“你觉得会是谁送的?”
玄山沉吟片刻:“旁系里虽有投靠影阁的,但也有不少人暗中不满他们的行事。
或许……是良心未泯者送来的示警。”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信上的“借风攻寨”
四个字上,“三日后是东南风,正好往咱们寨子这边吹,他们想用风把毒香送进来,够阴毒的。”
沈眠走到窗边,望着后山的竹林:“不能坐以待毙。
蚀骨香怕火,咱们可以在寨墙周围点起艾草堆,借风势形成火墙,毒香一靠近就会被烧掉。”
“可影阁还有重兵,”
甄珠皱眉,“就算毒香被挡,他们强攻怎么办?”
“我有办法。”
玄山忽然开口,眼里闪着精光,“我会编‘竹甲阵’,用浸过桐油的青竹搭成屏障,既能防火,又能挡箭。
再在阵里设些机关,保管他们有来无回。”
阿水不知何时溜进了祠堂,手里还攥着根刚编了一半的竹条,听见这话,立刻举着竹条跑到玄山身边:“我也帮忙!
我会编小篮子,肯定也会编竹甲!”
众人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祠堂里的凝重气氛散去不少。
林萱摸了摸他的头:“好啊,等下姐姐教你削竹片,编竹甲可得用最光滑的竹片才行。”
“那我去通知族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