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将奶奶的嫁衣叠得方方正正,放进樟木箱时,指尖触到箱底一块松动的木板。
她顿了顿,想起小时候玩捉迷藏,总爱躲进这口箱子,脚底板总踩着块硌人的地方——当时以为是箱子本身的木纹,此刻摸起来,却像是块能活动的暗格。
“有东西。”
她低声道,玄殇和甄珠立刻凑了过来。
三人合力将樟木箱抬到月光下,沈眠用灵砖的边角撬开那块松动的木板,里面露出个巴掌大的布包,蓝印花布的边角都磨得起了毛,显然被翻动过许多次。
布包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墨香飘了出来。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半张泛黄的信纸,和一块刻着“玄”
字的青铜令牌。
信纸的字迹娟秀,是奶奶的手笔,却比沈眠记忆中更稚嫩些,显然是年轻时写的:
“玄郎亲启:归墟异动已平,然渊核碎片未清,恐三百年后再生祸端。
吾以沈氏精血为引,将碎片封于灵砖,待后人持双玉(沈家灵砖、玄家令牌),可于老院石榴树下启阵,彻底净化。
切记,阵眼需以‘同心血’激活,缺一不可。”
“双玉……”
玄殇拿起那块青铜令牌,触手冰凉,上面的“玄”
字与他佩剑上的纹路如出一辙,“这是玄家历代家主的信物,我以为三百年前就遗失了。”
他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的缺口,“这里有磕碰的痕迹,和我父亲书房里那幅《归墟平叛图》上,玄家先祖佩剑的缺口完全吻合。”
甄珠正对着信纸研究,突然指着“同心血”
三个字咋舌:“这词听着就很玄乎,是要你们俩的血混在一起?”
她见沈眠脸红,赶紧摆手,“我就随便猜猜!
不过这石榴树底下有阵眼,倒是和我刚才数的树影位置对上了——刚才月光照下来,树影的七个分叉正好对着北斗七星的方位。”
沈眠将信纸折好塞进怀里,心脏跳得有些快。
奶奶信里说的“后人”
,显然指的就是她和玄殇。
三百年前的约定,竟以这样的方式落在他们肩上。
她看向院中的石榴树,树影在月光下轻轻晃动,七个分叉果然像北斗的斗柄,指向老院的东南角——那里正是灵砖上红点最后消失的位置。
“现在就启阵吗?”
玄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将令牌递给沈眠,“按信里说的,需要双玉同启。”
沈眠接过令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两人像触电般缩回手。
甄珠在一旁看得偷笑,赶紧蹲下去假装研究树影:“我看这阵眼得等子时才好启,现在月光太散,灵力聚不起来。
咱们先找点吃的垫垫肚子,我包里还有半只酱鸭!”
老厨房的灶台上还摆着奶奶生前用的铁锅,锅底的烟垢厚得像层壳。
甄珠利落地生了火,把酱鸭切成块倒进锅里翻炒,油香混着樟木箱飘来的木头味,竟生出种久违的烟火气。
沈眠坐在灶门前添柴,火光映着她的侧脸,玄殇靠在门框上看着,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像很多年前在梦里见过,又像上辈子就经历过。
“玄大哥,你会用这灶台吗?”
甄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沈眠添柴添得太急,火快灭了!”
玄殇走过去,接过沈眠手里的火钳,三两下就把柴火拨得均匀,火苗“腾”
地窜了起来,映得他眼底亮:“以前在玄家老宅,厨房的灶台和这个一模一样。
我小时候总偷摸去厨房烤红薯,被师父追着打。”
沈眠听得笑了,想象着玄殇小时候被追打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没那么严肃了。
灶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