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甄珠赶紧从药箱里翻出解毒膏,用指尖蘸着往她伤口上抹:“这是用‘净灵花’熬的,能暂时压制蚀灵魔气,就是……有点疼。”
药膏触到皮肤的瞬间,沈眠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看见玄殇正盯着她的伤口出神,眉头拧成了疙瘩。
她刚要开口说没事,就见他突然撕下自己的衣襟,往上面啐了口唾沫,胡乱擦了擦便往她脚踝上缠:“玄家的法子,比药膏管用。”
粗布摩擦着伤口,疼得沈眠眼角湿,心里却暖得厉害。
她望着黑洞深处,那里的墨雾已经凝成一张巨大的人脸,正是墨渊——和古籍插画里的模样不同,这张脸的左半边是血肉模糊的,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露出底下森白的骨殖。
“看到了吗?”
墨渊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笑意,“三百年前,就是你们沈家的人,把本座打成这样。
现在,该让你们尝尝同样的滋味了。”
人脸猛地朝他们扑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玄殇将两人护在身后,长剑直指人脸的眉心:“沈眠,记不记得《守闸记》里说的‘以光破影’?”
沈眠瞬间明白,摸出甄珠给的星尘袋,将粉末往空中一撒。
玄殇的剑气适时跟上,将星尘劈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墨渊的人脸出痛苦的嘶吼,左半边的骨殖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跳动的黑色晶石——正是渊核!
“就是现在!”
沈眠将灵砖抛向玄殇,砖身的红光与他剑上的金光交织,“用尽全力!”
玄殇纵身跃起,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流光,穿透人脸的虚影,狠狠刺向渊核。
黑色晶石出“咔嚓”
的碎裂声,墨渊的惨叫震得整座归墟都在颤抖,黑洞开始收缩,墨雾如同退潮般往渊底涌去。
骸骨岛的震动渐渐平息,岩浆沟里的黑色液体凝固成青灰色的岩石。
甄珠抱着恒温箱欢呼,月心草的叶片重新舒展,回环纹上的墨色正一点点褪去。
沈眠望着玄殇的背影,他正站在收缩的黑洞边缘,长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背影在夕阳中显得格外挺拔。
“结束了?”
甄珠凑过来,往沈眠脚踝上又涂了层药膏。
“还没。”
沈眠望着灵砖上重新亮起的红点,这次的位置不在渊底,而在归墟之外,“墨渊的残魂跑了,他在……往人间去。”
玄殇转过身,剑上的金光还未散尽。
他走到沈眠面前,将灵砖递还给她,指尖的温度透过砖面传来:“追吗?”
沈眠接过灵砖,砖身的红点跳动得越来越快,像在催促。
她抬头看向玄殇,他的嘴角沾着血迹,眼神却亮得惊人。
再看甄珠,小姑娘正用星尘粉末在地上画着笑脸,阳光落在她沾着泥土的脸上,像镀了层金边。
“追。”
沈眠握紧灵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他往人间跑,我们就追到人间。
他藏到归墟底,我们就掘地三尺。”
玄殇的剑穗轻轻晃动,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应和。
归墟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过,吹散了最后一缕墨雾,露出外面澄澈的星空。
沈眠知道,这场追逐或许才刚刚开始,但只要身边有这两个人,哪怕是三百年的深渊,她也敢往下跳。
黑洞彻底闭合的瞬间,灵砖上的红点突然定格在一个熟悉的坐标——那是沈眠奶奶的老院子。
她心里一动,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没说完的话,或许不是警告,是期待。
期待有一天,她能带着光,照亮归墟藏着的所有黑暗。
归墟之外,月光正好,三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