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最后一道弧线,炭笔在羊皮纸上留下浅灰的痕迹。
帐篷外的风卷着沙砾打在帆布上,出“簌簌”
的声响,像极了归墟深处那些永远不会停歇的潮汐。
她抬头时,正好对上玄殇望过来的目光,对方手里正把玩着一枚青铜哨子,哨身上刻着的“归”
字被摩挲得亮。
“你画的归墟入口,和古籍里描述的偏差不大。”
玄殇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带着点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就是这里,三百年前那场‘天倾’之后,天地缝合处裂开的口子,一边连着人间,一边通着灵界。”
他将哨子凑到唇边,极轻地吹了一下,没有声音,却见帐篷外的沙砾突然悬浮起来,在空中拼出半道残缺的光环。
沈眠放下炭笔,看着那道光环,忽然想起奶奶临终前塞给她的那本线装书。
泛黄的纸页上,奶奶用蝇头小楷写着:“归墟非墟,是魂归处。”
当时不懂,此刻望着帐篷外翻滚的灰沙——那些灰沙分明是灵界逸散的灵力,在人间凝结成了实体,才明白所谓归墟,从来不是终点,是那些被遗忘的、被铭记的,最终都会找到的平衡。
“甄珠那边怎么样了?”
她压了压被风吹起的画纸,上面刚画好的玄殇侧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层叠的草稿,有玄殇举剑的背影,有甄珠背着药箱在灵植园里记录的侧颜,还有无数个“归墟”
入口的草图,每一张都标着不同的经纬度。
玄殇收起哨子,指了指帐篷外:“她带着药箱去西边的灵植区了,说要采点‘醒魂草’。
昨天现的那株幼苗有点蔫,她怕撑不到明天。”
他顿了顿,补充道,“临走时让我告诉你,她改良的灵植营养液效果不错,让你别担心她的‘小宝贝们’。”
沈眠忍不住笑了,甄珠的灵植园确实是她的命根子。
去年在昆仑墟找到的那株“月心草”
,被甄珠用三层恒温箱养着,每天亲自调配营养液,记录生长数据比记自己的生日还清楚。
倒是玄殇,明明是剑修出身,却对归墟的星图了如指掌,上次在帐篷里铺开的星轨图,连她这个从小泡在古籍里的人都得研究半天才能看懂。
“说起来,”
沈眠用笔杆敲了敲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归墟的坐标我算了三次,每次都落在这片沙谷。
但古籍上说‘归墟在东,其光西射’,方向总对不上。”
玄殇走到帐篷口,掀起帘子看了看天色。
夕阳正往沙谷西侧沉落,余晖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沙谷尽头的断崖重合。
“可能古籍记错了,也可能……”
他转过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玉佩,玉佩上的纹路在夕阳下流转着微光,“可能‘东’不是方向,是‘动’。
归墟是活的,会移动。”
玉佩突然烫,沈眠的画纸“哗啦”
一声被风吹起,所有草图上的归墟入口都亮起了银线,在空气中拼出一个巨大的星阵。
她这才现,那些被她随手画在角落的小符号,竟然都是星阵的碎片。
“甄珠的醒魂草!”
沈眠猛地想起什么,抓起画夹往外跑,玄殇紧随其后。
灵植园里,甄珠正跪在恒温箱前,焦急地用手护住箱门——月心草的叶片正在枯萎,原本莹白的根须缠上了一缕灰黑色的雾气,那雾气顺着箱壁往上爬,所过之处,连金属都泛起了锈迹。
“是归墟的‘蚀灵雾’!”
玄殇祭出长剑,剑气劈在雾气上,溅起一串火星,“它跟着我们的星阵过来了!”
沈眠迅铺开画纸,炭笔在纸上疾走。
归墟的星阵图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