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甄珠想起那枚刻着“守”
字的木牌,又想起爷爷留下的空牌位,心脏突然跳得飞快。
远处砖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黑暗中隐约传来线轴转动的“嗡嗡”
声,像有无数根银线在暗处绷紧,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但这次,她不是一个人。
离砖窑还有半里地,线轴转动的“嗡嗡”
声已经像蚊子似的钻进耳朵。
沈眠突然停住脚,压低声音:“不对劲,这声音太密了,像是……有上百根线在同时转。”
她往地上啐了口,“那狗东西在摆阵!”
甄珠攥着铁棍的手心全是汗,忽然想起阿圆拉着她看的老电影,屏幕里的和尚对着妖魔吼出那句时,金光劈得天地都亮。
她摸出最后一张黄纸,往掌心一拍:“管他什么阵,试试这个!”
没等沈眠反应,她已经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喊起来,声音比刚才念咒时亮了八度:“大威天龙!”
头四个字刚出口,砖窑方向的“嗡嗡”
声突然卡了壳,像被人掐住了线轴。
沈眠吓了一跳,拽着她的胳膊:“你这是……”
“诸佛慈悲!”
甄珠没理她,继续吼,脑子里全是电影里的画面,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般若诸佛!
般若巴嘛空!”
最后一个“空”
字喊得劈了叉,却带着股横冲直撞的劲,震得路边的野草都晃了晃。
奇迹再次炸响——砖窑上空突然炸开一团白光,像有人在里面点了把火,紧接着传来线轴崩断的脆响,“噼噼啪啪”
的,像过年放的鞭炮。
刚才还密密麻麻的“嗡嗡”
声,瞬间稀稀拉拉,跟漏了气似的。
沈眠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这……比老黄纸管用啊!”
甄珠也愣了愣,低头看自己的手——刚才比划时太用力,黄纸被捏成了团,手心却烫得厉害,跟攥着个小太阳似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哪是什么咒语厉害,是这股子豁出去的狠劲,撞破了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走!”
她拽起沈眠就往前冲,“他阵破了,现在肯定慌了!”
砖窑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地上散落着无数根断成截的银线,像被踩烂的蛇。
正中央的土台上,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往坛子里塞什么,听见动静猛地回头,兜帽掉了下来——露出张布满细纹的脸,眼窝深陷,像被银线吸走了精气。
“是你!”
男人看见甄珠,突然笑了,笑声嘶哑,“老守夜人的孙媳妇,果然有点门道……”
甄珠这才看见他脚边的坛子,里面泡着的不是别的,是无数张折了一半的纸风车,纸页上印着孩子们的笑脸——正是石碾子旁那些孩子的模样。
“你把他们怎么了?”
她举着铁棍往前走,沈眠已经摸出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黄纸,火光映得两人眼睛亮。
“没怎么,”
男人往坛子里撒着粉末,“就是借点‘念想’养线罢了……你们守夜人不也一样?靠孩子的牵挂撑着那扇门……”
“放狗屁!”
沈眠把燃着的黄纸往坛子扔去,“我们守的是活路,你这是在索命!”
黄纸落进坛子的瞬间,里面的纸风车突然“腾”
地燃起来,火光中飞出无数个小小的光点,像萤火虫似的往砖窑外飘——甄珠认得,那是孩子们白天折风车时,落在纸页上的光斑。
男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后退,银线从他袖口涌出来,却刚碰到火光就化成了灰。
甄珠趁机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