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蹲在石碾子旁,指尖捏着那张从野菊丛里捡来的纸。
阳光透过纸面,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会动的星子。
孩子们围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小声问:“珠姐姐,这纸真的能做风车吗?”
“试试就知道了。”
甄珠深吸一口气,将纸铺平。
指尖刚触到边缘,纸面突然轻轻震颤,那些流动的光泽顺着她的指腹往上爬,像有生命似的。
她拿起竹骨,刚要穿进纸页,竹尖碰到纸面的瞬间,纸面上突然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极了她穿越那天,电脑屏幕上炸开的代码。
“这是什么?”
一个小男孩伸手想去碰,被甄珠拦住了。
她盯着那些纹路,忽然想起临走前,儿子阿圆趴在她的电脑前,指着屏幕上的图案说:“妈,你看这个风车符号,程序员叔叔说,输入正确的‘风’,它就能转起来哦。”
当时她只当孩子瞎说,此刻看着纸面上的纹路随着风微微起伏,心脏突然狂跳——难道阿圆说的是真的?
她定了定神,按照记忆里阿圆画过的风车步骤,将纸折成四个尖角。
奇异的是,那些纹路像有指引似的,自动沿着折线排列,竹骨穿进去时,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在纸面上拼出一个完整的风车轮廓,和阿圆画的一模一样。
“转了!
转了!”
孩子们惊呼起来。
风恰好吹过,纸风车“呼”
地转起来,那些光斑随着转动聚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心,竟映出阿圆趴在书桌上睡觉的样子——他怀里还抱着她没写完的手稿,嘴角沾着点口水,像只贪睡的小猫。
甄珠的呼吸瞬间屏住,指尖死死攥着竹骨,竹片硌得手心生疼,却抵不过心口那阵滚烫的酸楚。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
阿圆总说,他会用“魔法”
找到她,原来这张纸,这个风车,就是他递来的那根线。
风车转得越来越快,纸面上的纹路开始烫,烫得她几乎要握不住。
忽然,一道极细的光从漩涡里射出来,落在院角的老槐树上,树干上立刻浮现出和纸面上一样的纹路,像被人用烙铁烫上去的。
“这树……”
旁边的老人喃喃道,“年轻时听我爹说,这槐树是老祖宗栽的,说能通阴阳呢……”
甄珠没听清老人后面的话,她的目光全被槐树上的纹路吸住了。
那些纹路正在慢慢变化,像水流一样顺着树干往下淌,最终汇聚在树根处,形成一个小小的光圈,光圈里,隐约能看见她书房的台灯在亮着——那是她穿越前,熬夜赶稿时开的灯。
风车突然“咔”
地一声停了,纸面上的光泽瞬间暗下去,像耗尽了力气。
甄珠慌了,使劲晃着风车:“转啊,再转啊……”
“珠姐姐,你看!”
小姑娘指着树根的光圈,“那里面有东西在动!”
甄珠低头,看见光圈里的台灯旁,阿圆揉着眼睛坐起来,伸手去够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她清楚地看见屏保是她们母子俩的合照——那年阿圆十岁,举着她糊的风车,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阿圆……”
她哽咽着出声,眼泪砸在风车上,纸面突然又亮了一下,这次,她清晰地听见阿圆的声音从光圈里传出来,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把你的手稿都整理好啦……”
风车的竹骨“啪”
地断了,纸页飘落在光圈里,瞬间被光芒吞噬。
甄珠扑过去,指尖刚触到光圈的边缘,就被一股温暖的力量裹住,耳边是阿圆一遍遍地喊“妈”
,眼前是越来